那種失望、憤怒、懊悔……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險些要喘不過氣來。
魏玠沒有躲,有意挨下這一耳光。
緊接著,他站起來,一手開袍,一手撩擺,一氣嗬成地跪在祖母跟前。
男兒膝下有黃金。
更何況是魏家的好兒郎。
魏玠這些年,連君王都沒有跪過。
如今為了自己和昭華的事,他是實實在在地跪下了。
魏老夫人怒意難消,氣得直揪住他衣襟逼問。
“你、你怎麼能……她可是定了親的啊!你的教養,你的規矩呢!玠兒,你是要逼死祖母嗎!你啊……”
老夫人留下痛恨的淚。
她隻恨自己沒有早日發現這兩人的私情,沒有早點製止。
魏玠任由祖母拉扯,跪姿挺拔,不動如山。
他解釋道。
“先前與祖母說,我與她已經結束,並未欺騙於您。
“那時我們也並無肌膚之親。
“但孫兒沒想到,春獵上遭人暗算,被陳家女下了藥,當時情況危急,是她相救……也是那次,我們鑄成大錯。”
魏玠為了讓祖母好受些,才謊稱那是他們的初次。
魏老夫人聽他解釋,仍覺得雲霧縹緲。
“那你也不該!那麼多女子,為何偏偏是昌平……”
魏玠隻好說得具體些,讓她知道,他們是多麼“不得已”。
老夫人也並非不通情理、胡攪蠻纏的人。
在聽完全部的經過後,她稍稍冷靜下來。
若真如他所說,他本就身受重傷,又加上身中媚香,還是在那樣惡劣的環境下,他與昌平才……
思及此,魏老夫人愁苦更甚。
她拍著床板,直呼:“冤孽!冤孽啊!”
魏玠自責道。
“祖母,是我不夠謹慎。
“可如今錯已釀成,貿然讓昌平出嫁,對她弊大於利。
“金彥雲再大度,也絕不會容忍自己的妻子已非……是以,還請祖母給孫兒一些時日處理。”
遇到這樣嚴重的大事,魏老夫人已然六神無主了。
幾乎是魏玠說什麼,就是什麼。
她更不敢再催促昌平成親。
“祖母,您好生歇息。”
魏玠轉身離開的瞬間,眼眸變得涼薄。
再給祖母一次機會,她若再胡來,就休怪他真要送她回隴西了。
他剛走出偏殿,就看到昭華了。
他知道她在,並不詫異。
她再了解他不過了,一臉失望地望著他,低聲質問。
“你怎麼可以那樣騙外祖母,你不怕她受不住刺激犯病嗎?她那麼擔心你,你心裡隻有算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