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風,拂過墓地的荒蕪,蕭寂料峭。
魏玠清冽的目光落在麵前女子身上,臉色變得不霽,覆著濃濃的陰雲。
“為何不告知我,綠蘭沒有死,這一切都是你的計謀。”
他這語氣很是平淡,卻冷得刺骨。
昭華迎上他審視的目光,反問,“即便我不說,你不是也知道了嗎?”
魏玠輕嗤,似是自嘲。
“是,我該知道的。
“但我一葉障目。
“如果不是找到那些侍衛,我怕是到現在都不知,你竟連我都瞞著。
“他們雖然奉命抓走綠蘭,卻並未來得及傷害綠蘭,反倒被暗算,儘數被囚。
“在背後策劃的,正是你,對麼!”
他的表情透著股嚴厲,似乎隻要她承認,他就會立即將她送官。
昭華目光閃爍著些許無辜。
她伸出一隻手,十分不合宜地觸摸他臉龐。
“懷安,你這麼生氣作甚?
“難道你認為這是我的錯嗎?
“是嘉禾先派人跟蹤綠蘭,企圖對綠蘭不利。
“我隻是將計就計,單獨支走綠蘭,再讓人暗中保護,及時反擊,控製住那些侍衛。
“我這麼做,是在救人啊。
“為什麼你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是十惡不赦的人嗎?”
魏玠抓住她那手腕,將她的手從自己臉上拿開。
他眼底閃過一抹慍怒,旋即被理智壓製著。
用那儘可能溫和的語氣,給足她機會地問。
“可你騙我,利用我。
“對此,你就沒有要跟我解釋的麼。”
他要是怪她反擊構陷嘉禾公主,就不會明知那些侍衛沒有殺人,還是對他們威逼利誘,令他們甘心認罪。
哪怕,他那時已經知曉——昭華在騙她,他首要的選擇,還是不遺餘力地幫她。
他現在隻是想要個解釋。
昭華轉頭望向綠蘭的“墓”,眼神顯出幾分悲戚。
“你為什麼非要弄得這樣清楚呢?
“在我心裡,綠蘭就是死了。”
她答非所問,魏玠幾乎要壓不住那怒意。
他扣著她胳膊的手一用力,她微微吃痛,皺了皺眉。
隨即,他那如玉的眸子染上幾分渾濁。
有些許黑暗的、晦暗難明的東西,一瞬間從他眼底深處蔓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