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華警惕地看了一圈,確定沒人後,她用非常輕的聲音,急聲道來。
“父皇,貴妃和太子已經知道寶庫的事了。
“兒臣險些死在他們手裡。
“說不定您現在這樣,也是他們的手筆。
“他們根本不希望您痊愈……”
宣仁帝的麵部表情難以控製,試圖用身體來表達自己的情緒。
他難以相信,一個是他的愛妃,一個是他最器重的兒子,他們會這樣對他!
昭華眼神悲涼,如同被逼上絕路的無辜者。
“父皇,兒臣真的怕極了。
“您知道嗎,太子監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陷害金伯侯府,他們這麼做,不為彆的,就為了逼問出秘鑰和寶庫的位置。
“貴妃還私下對我用刑。
“若非舅舅暗中幫我假死逃脫,兒臣根本沒命來見您……您若不信,那牢裡的獄卒能夠作證,貴妃施行,甚至太子的近臣也知曉。
“父皇……您告訴兒臣,兒臣該怎麼辦?”
昭華殷切期盼著他能說句話。
事實上,她也清楚父皇難以開口。
他艱難地張著嘴,言語含糊不清,還流了些口水出來。
昭華不嫌棄地用帕子擦拭,眼神急切又畏懼。
“父皇,您一定要好起來。
“現在太子把控著朝政,已成為他的一言堂。
“如今連朝中那些中立的大臣,都歸入他的門下。
“兒臣雖不懂得帝王術、製衡之理,但也知道,一人獨大,會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尤其您這個皇上還在呢,太子皇兄隻是代為監國,怎敢……哎,兒臣不敢多言他的不是。
“父皇,兒臣就是太害怕了。楊國舅他們虎視眈眈,隻怕……”
她雖沒有後文,但眼神中表達出的意思足矣。
宣仁帝心思混亂,著急不已,又沒有法子。
而且他還對太子存有信任,沒全信昭華的話。
昭華點到即止,馬上就以怕被太子發現為由,匆匆告退了。
宣仁帝使勁兒抽動著臉部和嘴角,想叫住她多問幾句,卻無濟於事。
出了寢殿,麵對太子,昭華又換上毫無心機的模樣。
她麵上一片哀愁,像是還在擔心父皇的病。
太子象征性地安撫道,“都說了無事。皇妹彆這樣愁眉苦臉的,叫人瞧見,倒以為父皇龍體有礙,不利民心凝聚。”
昭華聽話地抹去眼淚,嗓音輕柔地問。
“皇兄,我想時常能陪伴父皇,求您應允。”
離間之言,說一遍,父皇極可能不會信。
但若是天天說、常常說,那多少都會起疑了。
昭華提出的這事,太子沒理由不答應。
他當場吩咐宮人,往後她來這兒,不可攔阻。
隨後,太子讓她自行去拜見宮中娘娘。
昭華回了個“是”,隨即便去見燕妃了。
一個多月沒見,又是一副新麵孔,若非昭華主動坦誠身份,燕妃根本認不出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