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玠注視著昭華,誠然道。
“我離開皇城前,已給太子留下我親手編寫的治世錄,算是我對他儘的最後一點心意。
“並且自古以來,若沒有爭競,何來成王敗寇?本就是弱肉強食、勝者為王,若太子要靠他人扶持才能登上皇位,那他即便成了,將來也無法將天啟治理得遠勝於彆國。
“但我依舊認為,哪怕沒有我扶持,太子仍遠勝其他皇子。
“至於誰勝誰負,這是他們的較量。
“而我願投公主門下,不再插手這儲君之爭。”
他這番話十分誠心,不是隨便哄騙。
昭華也沒料到,他會做到這種程度。
不過,他是魏玠,哪怕他想拋卻現有的一切,恐怕彆人也不答應。
“你要如何和魏家交代?
“還有父皇,他也不會同意你辭官。”
這就更加不成問題了。
魏玠神情迫切。
“魏家子弟無數,沒有我,也會有旁人補上。我在他們心中,本就是隨時能夠被取代的。至於皇上,朝中多英傑,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但你於我卻是唯一。
“昭昭,應我可好?”
他等不及要她答應,目光落在她唇上。
喉間乾澀,喉結上下滾動,儘顯勾惑……
眼看他靠近,昭華當即推開他。
“我,我再想想。”
她的視線稍顯淩亂,不知該看哪兒。
隨後,她落荒而逃似的,先行離開了溫泉屋。
魏玠留在原地,心口跳動得厲害。
他擅於察言觀色。
其實從昭華方才的反應來看,他便覺察出,她心中是有他的。
隻是礙於種種外在的矛盾,無法卸下所有,對他敞開心扉。
否則,他剛才步步試探、靠近,她應當會表現出本能的厭惡,而非那般緊張無措。
或許這藥池真有奇效,魏玠如今能跳脫出那困住自己許久的情局,較為冷靜地揣摩。
另一邊,昭華卻是惴惴不安。
她讓冷風吹著自己,好迅速平靜下來。
一個男人願意為她撇下所有,她心中有感動,在所難免。
但是,她又怕自己衝動,考慮不周。
還是得再想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