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得收斂,怕被拒絕似的,目光切切地盯著她。
陸從從未見主子這樣小心翼翼,就像揣著個雞蛋,生怕一碰就碎。
難道就因為曾經的昭華姑娘如今成了嫡公主嗎?
可論出身門第,即便是嫡公主,主子也配得上的,何必這般伏低做小似的?
昭華笑容淡淡的回魏玠。
“我若是出宮太久,隻怕會引人懷疑。”
昭華還是走了。
魏玠目送著她離開,風吹起他衣袍,恍若能夠吹散他的滿心歡喜。
她到最後都沒發現,他腰上掛著她曾經親手做的香囊。
該認清的。
她沒有那麼在意他。
但還是很不甘心。
想要讓她的目光留在自己身上……
另一邊。
雷明將軍並未走遠。
他在半路等著昭華,瞧見馬車來了,便又趕緊湊過去,攔停馬車。
“公主,末將確有要事同您說!”
昭華掀開窗邊的帷簾,露出那叫萬物失色的臉,鎮定地看向他。
“何事。”
“是楊國舅,您讓末將多留心,末將今兒收到消息,楊國舅流放途中寫了伸冤狀書,被一個書生接了,那書生也是大膽,在了解了事情經過後,就嚷嚷著楊國舅的案子疑點重重,還想告禦狀。
“還好末將下頭有人,先一步把那書生給扣住了。
“公主,此人要如何發落?末將可聽說了,那書生犟得很,要不直接宰了?”
雷明描述殺人就像殺隻雞一樣容易。
昭華當即飛過去一記眼刀。
“雷將軍,此事需謹慎處理,不可隨意殺人。
“你可知那書生姓甚名誰,出身何處?”
“回公主的話,就是個無名小卒,年二十,幾次科考都落榜了,估摸著就是想搏個名聲,沒有真才實學的。名字還取得很怪,叫什麼‘羅生’……”
昭華莞爾啟唇,“此人敢和流放的犯人牽扯上,夠有膽量的。”
“可不!都毆打驅趕好幾回了,就是趕不走,簡直是熊心豹子膽,還敢當眾指責皇上的不是。這些都是他寫的,臣認為,憑著這些,都能直接定他的罪了!”
阿萊接過雷明遞來的手寫書卷,轉呈給公主。
昭華本是無心看它,粗略掃了一眼。
但隨即就被此人的文字吸引,字字犀利,針砭時弊,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連那案子的疑點都理得清清楚楚,有理有據。
這樣一個人,若不能為她所用,那於她而言,就是個禍害,必須除之。
昭華平靜無波的眸中,亮起一抹興致。
倒想見一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