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扮一個人太久,漸漸就不認得自己了。
“他變得痛苦,想要離開魏家這個牢籠。
“他學習醫術,也是為了治療我的恐光之症。
“而我同樣遭遇著折磨。
“始終身處在黑暗混沌中,我幾度想要自戕,結束這荒誕的日子。
“而支撐我活下去的,是他時刻的陪伴。
“後來我們都長大了,他也越發忙碌,沒法一直陪著我,於是他就將寧棲梧的書信塞給我,告訴我,有個女孩在等我。
“每次她送他什麼,他都會保管好,親自交到我手中。
“他跟我描述她的近況,我也在黑夜見過她。
“可我也害怕自己無法痊愈,走不出那黑暗的屋子,沒法娶棲梧。
“再後來,我病得更重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醫治我這件事,也成了弟弟的執念。
“他告訴我,無論能否治好我,他都不會替我娶棲梧,因為他有了妻子和孩子,想要給他們名分……”
聽到這兒,昭華想到當初被魏玠囚禁在城西的日子。
那時她假裝懷有身孕,他為了留住孩子,承諾會娶她。
她沒有打斷對方的講述,心緒翻湧著,不知情該從何起,又要歸向何處。
“但我的身體不爭氣。好不容易治好恐光之症,卻斷了筋脈。”
他沒有細說,昭華卻知道,並非他不爭氣,是魏玠那個時候急於求成了。
一切的一切,早已被串聯起來。
如果不是她假裝懷孕,魏玠就不會急於給她名分,那他就不用那麼早救治他兄長,那人也就不會斷了筋脈,如此一來,也就不需要什麼秘藥……
昭華的目光暗了下去。
“殿下,我們兄弟二人並不同。
“我不想去爭奪什麼,我始終認為,他比我更適合做魏家家主,做這天啟的相國。
“小時候,他拚儘全力追趕我。
“而如今,是我要追趕上他。
“可我已經疲累了,跑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