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一身華貴,卻不張揚。
她模樣秀麗,但不妖豔。
發髻之下,是那挺直的脖頸。
哪怕沒有華服加身,入眼便是不俗的氣度。
她的臉麵並不慈祥,甚至顯得不怒自威。
哪怕淡淡一笑,也令人感到懼怕。
寧棲梧小時候隨長輩去隴右,在魏家住過一段時日。
在她兒時的記憶中,這位魏夫人甚是嚴厲,但治下有方,是位毫無瑕疵的世家主母。
小小年紀的她,也暢想著將來和魏夫人一樣,做個令人又敬又怕的主母,打理好府中的一切。
她成婚時,魏夫人沒有來皇城,據說是生了場病,不好遠行,隻是派人送了份賀禮,並伴有一封親筆書信,言明病好後就會親自過來一趟。
現在婆母來了,寧棲梧反倒無所適從。
她上前,跟在魏夫人身側。
魏夫人先看了寧棲梧一眼,轉而又看向自己的兒子。
魏家大哥已經十多年沒見過母親,此刻必然是激動感懷的。
然而,對上母親那毫無溫度的視線,他不知如何回應。
此前他早已寫信告知過母親——二弟已經將他治愈。
母親回信,讓他好生將養著,卻沒有提過二弟一句。
魏家大哥暗中替弟弟感到傷懷,麵上沒有表露出來,畢恭畢敬地請母親進入正廳。
魏夫人此次來皇城,又給兒媳帶了份見麵禮。
寧棲梧擺出受寵若驚的模樣,“多謝母親。”
她坐在婆母身邊,卻時常感到一陣陣的涼意。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婆母到現在都沒有一個笑臉,似乎是心情不大好。
“棲梧,我有話單獨交代玠兒,你且退下吧。”魏夫人坐在上首位,神情嚴肅冷漠。
寧棲梧溫順地頷首應下,“是,母親。”
她出去後,魏夫人先打量了大兒子一眼,語氣平靜地問。
“身子好些了?”
“有勞母親掛心,現在用藥調理著,已然不覺得乏力,白老大夫說,不出三個月就能斷了藥。”
魏夫人聽完後,露出釋然的神情。
但是,她旋即又問。
“尚公主這麼大的事,為何不傳信告訴母親。”
此時,她的眼神突顯出幾分嚴厲。
魏家大哥頓時脊背發涼,哪怕已經長大成人,麵對著母親,仍然感到害怕。
“母親,我……”
魏夫人沒讓他說下去,責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