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生產這天,後宮人心惶惶。
有擔心她安危的,也有怕她生下皇子的。
宣仁帝暫時放下政務,坐在偏殿裡等待。
他如坐針氈,時不時讓李公公去探探情況。
昭華也待在偏殿,同樣惴惴難安。
她已經坐不住了,就站在那偏殿廊簷前,翹首以盼。
她最在意的,莫過於母後的平安。
因而她早已暗中打點過,萬一非要有取舍,一定要保大。
燕妃也趕了過來。
她張望著正殿方向,緊捏帕子,表現得不安。
內殿的叫喊一時高,一時低。
大汗淋漓的老嬤嬤喊著“用力、用力”,婢女們忙前忙後的端水擦汗,床榻上的皇後死死攥著身前的薄被,額頭的青筋用力脹起。
這場生產很艱難,足足持續了四個時辰。
眾人從白天等到黑夜,宣仁帝一步沒離開未央宮,晚膳都是在這邊用的。
昭華沒胃口,一口都沒吃。
她抓住一個跑出來的宮女,“母後怎麼樣了?胎位如何!”
宮女端著裝血水的盆,瞧得人觸目驚心。
昭華眉頭緊促,生怕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
宮女語速很快地回她。
“嬤嬤說,胎位不太正,而且娘娘身子虛,讓奴婢去找些參片,給娘娘含著,好使勁兒……”
昭華聽到這兒,馬上讓人去拿參片。
胎位不正,是個大麻煩。
若是產婆技術高明,就能將胎位正回來,可那樣一來,母後得遭大罪。
不一會兒,裡頭的叫喊聲驟然拔高。
那是劇痛引起的。
宣仁帝的手有些發抖。
他與皇後年少夫妻,皇後是他真心喜歡的。
他無法想象,如果皇後出事,將來會如何。
昭華更加無法承受失去母後的後果。
所以她一再讓人提醒裡麵的產婆,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要先保住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