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歸正傳,李玄毫不拘束地走進來,直接坐在離姑侄二人幾步開外的羅漢榻上。
他額頭上有細汗,像是才練完功回來的。
方才昭華說的那句,他正好聽見了。
但也隻有那一句。
他侃侃而談,肆意得很。
“藩國結束一場戰事不久,尚在休養生息。
“天啟連著兩場仗都勝了,軍中士氣大增。
“唯一不足的便是兩場大戰中兵力的傷亡,大漠若能增援,那我們吞下藩國,是天時地利人和。”
安柔公主皺了皺眉。
“天時、人和,都說得過去,這地利又怎麼說?”
李玄動作隨意地擦了下額頭上的汗。
“水淹隴右城,西祁損失十萬將士,還有幾名良將。要知道一將難求,能夠帶兵打仗,且勝多敗少的大將,更是鳳毛麟角。
“此次西祁的損失,遠遠超出你們的估量。
“天啟這次以損失一座城的代價,得到的,是素有天險之稱的五公嶺,包括五公嶺以西的嶺西城,其價值堪比五座城池。隻要占據五公嶺,百年內,西祁不敢來犯。
“往近了看,這五公嶺縱貫南北,往北就可攻打藩國,讓我們占據極為有利的地勢。
“這便是地利。”
昭華頻頻點頭:“姑丈說的這些,很是在理。”
李玄聽她對自己的稱呼,臉色有一些不自在,下意識看向安柔公主。
安柔隻是笑了笑。
昭華沒有留意到他們二人的眉目來往,隻是思索一件事。
“天啟占下五公嶺,又吞下藩國,那國力必然能超過大漠,屆時,我們也無需受製於他們了,對嗎?”
安柔一下便聽出她的打算。
“你是想著,等天啟足夠強大了,再將你迎回來?隻怕沒這麼簡單。”
越是大國,越好麵子,因而越是講究信譽。
嫁出去的公主,怎好再要回來?
駙馬李玄又說了句,“何況大漠現在亂得很,一切都是變數。”
亂?
昭華眼神微動,拂過一抹精光,“姑丈能否細說說,那邊是怎麼個亂法?”
翌日。
昭華便入了宮,要與宣仁帝商議和親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