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沫瑢無神的眼眶裡逐漸盈滿了淚水,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似的落下。
“父親見從臣女口中問不出什麼,於是就問了臣女始末,命人把臣女關進柴房思過……等臣女出來以後,卻聽見娘娘在宮中受了太後的罰,臣女想,這一切都是父親的錯……臣女,代父請罪。”
說完,她重重地叩首。
一下又一下。
這一下又一下的力氣可謂是極重,轉瞬間她的額頭就見了紅。
“哎……”林豆蔻歎息一聲,把她扶起來,重新坐好,衝外麵揚聲道,“叫府醫來。”
“王妃娘娘,您這是相信臣女了?”李沫瑢顫著手問道。
她宛如一隻落了水的小狗,已經筋疲力竭,就等著岸邊的旅人搭把手,或是看著她沉下去。
林豆蔻笑一笑,道:“本來便也沒疑心你多久。你在我這裡受點傷,回去你父親也少為難你一些。”
李沫瑢小臉蒼白,喉嚨哽咽。
府醫很快來了,給李沫瑢包紮上藥,又麻利地退了下去。
林豆蔻看著她小口小口地喝六安茶,倏地說道:“李小姐,我需要你回想回想,你父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你改變的。這對我很重要。或許,我也能幫上你的忙。”
李沫瑢手一抖,險些把茶水潑了滿身。
好在林豆蔻見事得快,托住了她的手。
李沫瑢一愣,王妃的手又暖和,又堅定,好似一下子就把她心底的陰霾驅散了。
“我……我父親以前的確是對我很好的,可是,七年前,父親生了一場大病,病間失去了許多權柄,病愈後就逐漸變得暴戾陰狠。他貪圖功勞,帶著諸皇子登高,不慎使得七皇子墜樓而亡,我父親從此被迫退出了朝堂,若不是當今皇上垂憐,怕是,怕是……”李沫瑢垂下眼睫。
怕是李家早早就落魄了。
林豆蔻啞然失笑。
當然,李家算是陰差陽錯地幫蕭辭淮乾掉了最有力的競爭對手。
蕭辭淮怎麼可能不善待李家呢?
要不是怕被人置喙,蕭辭淮大概恨不得給老太傅立一塊長生碑,日日供奉,香火不斷!
一想起那個場麵,林豆蔻就忍俊不禁,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意。
“還有呢?”她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