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寄人籬下,不能輕舉妄動,她真想一拳頭砸在蕭吟知的臉上。
這施恩的語氣,誰稀罕呀!
三人行,必有一個冤大頭。
徐清泓為難地抿了抿唇,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倏地開口:“王爺,你開口了,王妃的確應該同行才是……”
林豆蔻了然,這果然不是一盞省油的燈,而是高端的綠茶。
徐清泓現在必定是要開腔,請求林豆蔻同行。
同為女子,她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是一種明晃晃的羞辱?
無非是在男人麵前討了巧,又暗搓搓地惡心了女子。
她滿心冷意。
徐清泓接下來的話又傳進她的耳朵:“但是,上香舟車勞頓,王妃瞧著精神不濟,不妨還是算了吧?”
林豆蔻詫異地挑了挑眉頭。
哎?
徐清泓在給她解圍?
這和她想象的劇情,貌似完全不一樣啊。
“既然清泓這麼說了,那也罷。我們走吧。”蕭吟知看都不看林豆蔻一眼,滿眼都是溫柔,隻給徐清泓一人。
徐清泓用力點點頭。
他們二人並肩往外走去,徐清泓驀地回頭,與林豆蔻對視上,一雙杏眸彎彎,給了林豆蔻一個溫柔善意的笑。
林豆蔻忡怔。
這笑容裡的確是一點惡意都沒有,還有一絲……憐憫。
莫名其妙!
林豆蔻拂袖就走,但是私心裡,的確是對徐清泓此人討厭不起來。
白月光看起來真的是白月光,不綠茶,不白蓮,乖乖巧巧不作妖,又長得很好看,誰會討厭這樣的女孩子呢?
蕭吟知把徐清泓送上了馬車,騎馬在馬車邊隨行。
“王爺,我險些被賊人擄走,這些年下落不明,有些怕黑……”徐清泓打起窗簾,小聲地道。
她一雙杏眸盈然有淚,宛如春花秋月。
蕭吟知指了指隨行的丫鬟,道:“上去陪你主子坐。”
徐清泓臉色一僵,嘴角委屈地耷拉下來。
“清泓,你如今是待嫁之身,若是與我共處一室,難免會對你的名聲有妨礙。為了你,我不得不多作考量。”蕭吟知皺起眉頭,聲音卻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原來是為了她好啊。
徐清泓轉悲為喜。
丫鬟上了馬車,見四下無人,一邊趴在徐清泓膝下捶腿,一邊小聲念叨。
“小姐,這三年,若不是您不在,怎麼能讓林氏這樣一個醜東西鳩占鵲巢呢!所以,這次祭奠咱們為什麼不帶上林氏?讓林氏瞧著您與王爺的恩愛繾綣,狠狠地紮紮她的心,也能好好地出一口惡氣啊!”
“什麼林氏?她是王妃。以後言辭上要恭順。”徐清泓歎了口氣,嚴肅道,“她是占了我的位置,但是這三年不是她的錯,隻能算是……陰差陽錯,我又何必為難她?”
“可是……”丫鬟不滿。
徐清泓擺擺手,溫柔又強硬。
“不必多說了,我與王妃無冤無仇,她不是我的敵人。”
她斂下眉目間一抹光亮。
用隻能自己聽得見的聲音,又喃喃了一句:“因為林豆蔻快死了。誰會和一個死人計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