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豆蔻沉默寡言,和王的馬車自然是比她那輛囚犯呆的馬車敞亮、舒服,但是她呆得渾身不適。
蕭平楚如今的確是殘了,但是往昔的戰神之名並不是白有的。
以外人和敵人的身份與他近距離接觸,林豆蔻對他的了解更深了一層。
他的壓迫力存在於無形之間,沉默裡亦有十步殺一人的威勢,隻是尋常眼角眉梢的溫柔將其掩蓋住了,和扮豬吃老虎無異。
蕭平楚好似不覺她的渾身不適,兀自輕笑道:“你的傷勢如何了?可還疼嗎?”
“勞煩王爺關心,傅晴姑娘溫柔心細,為我包紮好以後,傷口已經不疼了。”林豆蔻愣了一下,才道。
傅晴的確沒有在這等小事上為難她,用的藥都是很好的,現在傷口處酥酥麻麻,想來是金瘡藥粉裡摻雜了麻沸散的效果。
蕭平楚點了點頭,道:“傅晴是本王用了多年的丫鬟,做事情一向是讓人稱讚的。”
他說話輕柔,語氣溫暖。
好像剛剛生死威脅的不是他,而是另一個人。
又好像他們兩個人並非是敵對陣營的人,而是相識多年的老友似的。
林豆蔻一時間訥訥無言,總要在心裡無數遍地提醒自己,他們現在關係不同往昔,身份也變了,不能再陷入陷阱之中。
這樣,才能從蕭平楚的親和力裡麵脫身。
馬車緩緩在密林中行進,顛簸適度。
地龍燃燒著,銀碳的炭火存了一些香氣。
林豆蔻逐漸放鬆了警惕,有些昏昏欲睡。
倏地,馬車驟然顛簸起來!
“籲——好馬兒——”車夫的聲音在外響起。
林豆蔻微微蹙眉,一下子清醒起來。
皇家的駿馬都是閹過的,這樣才能保證不會發情,讓貴人們出行更加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