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夫人。”她微微屈膝。
“你來得這樣早。”寧夫人剛剛起身，聞聲有些驚訝，帶了絲笑意親自托了林豆蔻起來。
宅子裡是有兩個家生子的，但是人手不夠，要從外麵雇人，那些人通常不到時辰不會來點卯，唯獨這位新來的紫遊姑娘，勤懇辛勞，她高看一眼。
林豆蔻趁勢走到她身後，為她拆了辮子重新盤。
就著黃銅鏡，她看見寧夫人的麵容十分憔悴，明明隻有二十出頭，瞧著卻像是已經三十的人了。
林豆蔻觀察過，寧夫人不缺吃穿，也沒什麼基礎病症。
“夫人，我家境中落以前是學醫的，隱約瞧出您似乎是……筋骨腠理大開，身體虛弱，內外空虛不慎風寒侵入，才導致麵色枯黃憔悴，人沒什麼精神。”
林豆蔻輕聲細語，寧夫人的臉色卻更白了。
筋骨腠理的問題，是月子沒坐好才引出的。
“你……想來你是學醫不精，看錯了吧。本夫人未曾生過孩子，哪裡來的月子病呢？”寧夫人有些倉促地道，“你先出去，忙些彆的事情吧。”
她的眼角有淚意和慌亂一閃而過。
林豆蔻看得真切，心頭的疑雲更深了一層，為了不打草驚蛇，什麼都沒有說，隻默默地退了出去。
才走開沒兩步，她便聽見裡麵嗚咽聲陣陣。
林豆蔻腳步一頓，拿了把掃帚，假裝在院落裡灑掃落葉，心頭卻覺得這座宅子裡的秘密有點嚇人。
這宅子裡沒有孩童。
而寧夫人有月子病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她必定生過孩子，那孩子要是夭折了，她最多會表現得傷心難過，為什麼一副唯恐提及的模樣？
難道這孩子並不是寧和佑的，所以寧和佑被戴了綠帽子，十分暴怒，才沒有帶她去京城？
“這根本就說不通啊……”林豆蔻很快自己推翻了這個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