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身子一抖,呼吸卻奇跡般都平穩了。
沈意低聲解釋:“這根本就不是痛風,而是心疾而已,之前可有查出來過?”
陳恪雲瞪大了眼睛,如撥浪鼓般搖頭。
“沒有,母親之前一直身體康健,從未生過大病,一年前因為痛風嚴重,才開始治療的!”
他看著沈意,心中漬漬稱奇。
母親這一年來也發作過不少次,但每一次都要靠自己扛過如此之久的疼痛,甚至還會痛得昏迷過去。
而眼前這姑娘,僅僅隻是用了一根銀針,便穩住了母親的病情?!
這是何等的妙手醫術啊?!
“多……多多謝姑娘!”
陳恪雲拱了拱手,看著沈意高華的身姿,不由自慚形穢。
一旁,沈意拔出銀針,端詳著發黑的銀針尖端,猛地皺眉。
這……這怎麼還會有中毒之相呢?!
“你娘平時吃的藥快點拿過來給我看看!”
陳恪雲點頭,急忙打開東邊的櫃子,捧出一小包粉末狀的藥 。
藥還沒送到跟前,沈意便麵色一變,劈手奪過去。
“這是什麼?!”
“藥啊……娘吃了這個,過不了多長時間便能止痛!”
沈意臉色難看至極:“這藥是誰開的?!”
似是被沈意嚴肅的表情給嚇到了,陳恪雲訥訥地下意識回答她的話:“西街……西街的吳大夫,是……李郡守找來為我娘治病的!”
“李護國?!”沈意倒抽一口冷氣。
她轉頭看了一眼這空蕩蕩的家中。
這屋子雖然簡陋,但其中的藏書很是不少,昭示著陳恪雲日夜苦讀的刻苦。
李護國一天天地窩在妓院酒樓裡不理正事,可武安郡上奏的折子卻仍然備受青睞……
難道……
“陳恪雲,你老實告訴我一句話!”
沈意目光如炬,沉沉地看著麵前清瘦的讀書人。
“這幾年來,武安郡上奏的折子,大大小小的事務,都是誰在管理?!”
陳恪雲渾身一抖。
麵前的女子眸似點漆,直直地看著他,像是一直能看到人的心裡去。
在這樣堅持而沉靜的目光麵前,陳恪雲幾乎無法撒謊。
“確實是我……”
沈意沉沉地閉上了眼睛。
李護國用這阿芙蓉製成的“藥”給陳母治病,用所謂的“恩情”控製陳恪雲為他做事。
他們最不願看到的情況最終還是出現了,當地官員與阿芙蓉有染……
這代表著他們的辦案難度,即將要更上一層樓。感受著陳恪雲希冀而擔憂的眼神,沈意話語慎重。
“那藥有問題,絕對不能再用了!再繼續用下去,恐怕你娘連命都保不住!”
陳恪雲聞言,頓時呆滯在原地。
沈意這話……是在提醒他什麼嗎?
兩人正說著話時,老婦人幽幽轉醒。
深入骨髓的麻癢和疼痛,讓她幾乎崩潰。
陳母瞪大了眼睛,目光發直地看著陳恪雲,裡麵滿是瘋狂之色。
“兒啊!藥!藥!快把娘給藥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