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嘟著嘴道:“小姐真是心地善良,還這麼幫著她!”
沈意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非也!想要降服一個人,最好的辦法不是拿捏把柄,而是攻心。”
再次回到席間時,顧傾城恰好出場了。
白衣曼妙之間,顧傾城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舞姿大膽而奔放,宛如九天月華,泠泠泛霜,神聖而不可侵犯。
一舞傾月,再舞傾城。
看著顧傾城那張臉,沈意悄悄看向了君佑天。
群臣滿堂喝彩之間,男人麵色陰沉,眼中凶光閃爍。
下一刻,太監尖細悠長的聲音,打破了氛圍。
“貴妃娘娘,裴斯年先生覲見。”婉瑩來了興致,大袖一揮:“宣!”
裴斯年乃是帶著裴子都和邵興筵親自前來的。
婉瑩顯然很是高興,對裴斯年很是親近。
這些年白鹿書院每年考上的舉子確實不少。
“哎呀!早聽聞裴先生博學多才,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快!賜座!”
婉瑩很是興奮,急忙讓人為三人賜座。
“有裴先生願意襄助!我大興朝繁榮興盛,指日可待!”
言語之間,似乎已經認定了裴斯年答應她入朝為官了。
孰料,裴斯年擺擺手,神情嚴肅道:“在下今日前來,乃是跟貴妃娘娘談正事的!”
“娘娘的打算,千燁已經跟在下說過了……草民並非不願,隻是,仍有一些事情,希望娘娘能夠幫忙徹查!”
婉瑩大氣地揮了揮手:“好說好說。”
裴斯年撫著胡子,眼神流露出一絲精光。
他看著滿座朝臣,一字一頓道:“十五年前,太師任宏衍主持太和十九年科舉,泄露考題!那時,太和帝病重,朝政由先皇親理。”
婉瑩一愣,臉色緩緩沉了下來。
“任家罪該萬死,難不成……裴先生要替任家翻案不成?”
裴斯年搖頭。
“非也!任家確實該死!但娘娘以為,先帝滅了一個任家,便對這天下舉子都公平了嗎?”
裴斯年拱手而立,眉宇間閃過一抹讀書人的驕傲。
“那時,我裴斯年,也隻是個教書先生,還沒到如今名滿天下的程度。”
“太和十九年,我大弟子韓如風與二弟子穆少卿,寒窗十年,進京趕考,卻被人處以莫須有的考場舞弊罪名,就地格殺!”
聞言,全場皆驚。
坐下,藍千燁歎了口氣,眼含熱淚。
沈意目瞪口呆。
怪不得……先前藍千燁對他的大師兄和二師兄避而不談,隻是說他們仙逝……原來也是死在了這樁案子裡!
“任家罪該萬死,那些主動買下考題,在考場上作弊之人,也確實罪該萬死!”
裴斯年自成風骨,他瞥了眼坐下的朝臣,語氣諷刺至極。
“但是……就怕某些貴族中人,自己兒孫也買了考題!他們不敢讓自己的兒孫去死,冒著欺君罔上的罪名,偷換了那些作弊的試卷,讓無辜學生冒名頂替這滔天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