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藍千汐還想說點什麼,君佑天借勢衣袖遮擋,朝著藍千汐傳音入密了幾句,藍千汐的神色也變得古怪了起來。
“好了,今天不早了,大家都先休息吧。”
君佑天出了聲,藍千汐也拱手告辭。
沈意看向藍千汐,故意道:“大哥,這段時間,我們必須日夜盯著太史監。”
“太史監內都是卷宗,乃是最容易起火的地方,若是有人狗急跳牆銷毀證據,那翻案可真無從說起了!連我藍家也……”
說罷,沈意甚至還歎了口氣。
藍千汐有些為難:“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今晚都放假輪休了,恐怕明早才能召集人手。”
“無妨!明早就明早。”
君佑天擺了擺手:“今晚中秋宴,大部分官員都喝大了,沒人會想著今晚動手。”
幾人禮貌走開。
……
眾人三三兩兩地散了。
裴斯年等人因為身無誥命,又不是什麼使臣,住不了驛館,這段時間被君佑天和藍家招待,都住在煙雨樓。
沈意假意回府,實則在出了後門之後,便一路跟著君佑天,由一條密道到了頂樓。
房間裡燭火昏暗,君佑天摟著沈意道:“你可真是有辦法,先拋出了對方想要的東西,再說明今晚是最後下手的時間,任憑那幕後之人咬鉤。”
沈意盯著入夜的都城,眸中飽含深意。
“他雖然做事隱蔽,卻都是臨時下手,而且次次針對的都是藍家,像是故意報複一般。”
“那晚是葉紅魚,今晚是我……他對藍家有仇恨,就一定不會放過今晚的機會。”
沈意鬆了口氣,懶懶地躺下來,看著窗外的景色。
“耐心等著吧!藍千汐在太史監那邊已經布置好了人手,隻要半夜這幕後之人敢出手,我們就等著抓人!”
月黑風高,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一直等到三更天的時候,煙雨樓的客房,某一處窗戶之內,終於悄悄閃出一道人影。
是夜,裴子都死死地捏著拳頭,眼眶中眼淚湧動,心中卻是一片寒涼。
足足二十年!
在白鹿書院二十年!他終於學有所成,接近了帝都,接近了藍家。
當年的那人已經死了。
他看著他的兒子成為自己的師弟,卻足足忍了十幾年都沒有下手。
他其實並不想要師弟藍千燁的命,隻想讓他跟當年的自己一樣,看著身邊之人一個個離去,在無儘的仇恨之中發瘋,變成一個孤家寡人。
可惜……那個叫藍雪慧的丫頭還真是厲害,自己的兩次計劃都被識破了。
今晚,太史監……隻要能一把火燒了太史監的卷宗就好!
查案線索中斷,裴斯年必定不會入朝,而藍家,隻會得到他們應有的懲罰。
屆時再對付起他們,便容易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