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又看見了沈意。
想起上次在冀州跟這女人的會麵,茗煙哼了哼鼻子。
君佑天沒有接,隻是抬了抬下巴,示意茗煙將書冊遞給沈意 。
茗煙咽下一口氣,瞬間換了副語氣。
“喏,大小姐,東西都在這了!”
“我說你們藍家,得罪的人可真不少啊!”
沈意嘴角微抽,下意識接過那一紙密信。
茗煙今日穿了一件抹胸襦裙,沈意一抬頭,都能看見對方血脈噴張的胸。
她下意識摸了摸鼻子,甕聲道謝。
待看清密信上的內容時,沈意心中一滯。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裴子都:“萬家?你爹萬遼……十幾年前,曾經是我父親的副將?”
裴子都淚痕縱橫,無聲點頭。
沈意看著資料上的東西,心中無比複雜。
萬遼曾是爹爹的貼身副將,正五品的行伍出身。
靠著不錯的戰功,萬家原本也算得上是殷實之家,隻是……沈意看著密信,又看了看裴子都。
“裴子都,我不管你是因為什麼仇恨而來,但是我爹,長清將軍並沒有做錯!”
她看著那一紙密信,一字一頓讀了出來。
“太和十五年,長清將軍收複平州最後一戰的途中,副將萬遼延誤軍機,有通敵之嫌,在軍中自裁謝罪!”
裴子都如遭雷劈,他瞪大眼睛,不斷搖頭。
“不可能!我爹乃是最為忠義之人!怎麼會通敵?!”
“沒有什麼不可能,事實證明就是這樣!我沒有必要騙你。”
沈意將那一份簡報丟在他麵前,“不過根據你爹死前的遺言來看,他似乎大概率被威脅了。”
“萬遼乃是一員忠義虎將,能讓這麼一個人通敵的,恐怕隻有拿他家人的安全威脅他了!”
裴子都猛地一滯,他想起自己七歲那年,家裡來了些莫名其妙的人。
那些人自稱是遠房親戚,娘卻一直叫他離他們遠些。
卻沒想到,那些人才是惡人,是那些人在一直監視著他們,拿他們去威脅爹爹嗎?
“不可能!不可能!”
裴子都心神俱裂,隻能不斷地喃喃著。
“後來萬遼被發現,自裁謝罪,而那些威脅你家人的人,臨走前,自然想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打算殺人滅口。”
“我爹收複平州之後,匆匆趕到,卻隻救下了你。”
看著裴子都崩塌的表情,沈意目光同情:“我沒必要騙你,你好好想想,當年那些殺你家人的人,到底是什麼人?”
裴子都嘴唇顫抖,突然爆發出一聲大哭。
“哇......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沈意歎了口氣,沒說什麼。
就連君佑天都抬了抬下巴,讓人給他鬆綁。
看著裴子都這懷疑人生的表情,估計想作惡也無能為力了。
一時間,眾人都有些唏噓。
裴斯年上前,像是當年入門那樣,摸了摸裴子都的頭頂。
裴子都像是抓到了什麼救命稻草一般,抱著裴斯年大聲哭嚎 。
裴斯年聲音沙啞道:“你這孩子,拜入師門之後執意要改名,絕對不再姓萬,跟著我姓,原來就是為了這個!”
他並沒有任裴子都哭泣,反而大力掰正了對方的肩膀,肅穆地看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