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臨山書局,恐怕就是衛家給蕭澤的補償。
一旁石懷清這會兒被這麼一打岔,倒是不緊張了,聞言不滿道。
“三殿下的算盤可真夠精的,這跳豔舞的賭約藍小姐已經贏了!而這臨山書局,藍小姐一旦獲勝,那不是你應得的麼?”
“三殿下贏了,不僅僅白得一座書局,還免了賭約的履行!這對我們藍小姐似乎並不公平吧?”
沈意挑眉,讚許地看向石懷清。
不愧是商賈之家出來的,一點兒虧都不肯吃。
不過……她也沒有真的讓蕭澤跳豔舞的打算。
若是對方真的跳了,那反而是下了皇室的麵子。
沈意磕了磕桌子,看著麵上羞窘的蕭澤:“不如這樣吧……那豔舞的賭約,不如拿彆的東西抵押?”
蕭澤微怔:“你要什麼?”
“三皇子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免費答應我一個條件!”
蕭澤聞言蹙眉,眼珠子地飛快轉了起來。
比起跳豔舞來說,這所謂的“一個條件”看起來似乎根本不算什麼。
於是他滿意地拍了拍胸脯:“好,我答應你!”
兩方簽字畫押,賭約很快達成。
國子監門口,一陣金鑼敲鼓之後,一聲“放榜了”的呼喊,成功讓原本聚集在書局之內的舉子們烏壓壓圍了上去。
連帶著陳恪雲三人也連忙擠上前去。
蕭澤看著齊淮初慌裡慌張跑出去的背影,神色微動,露出奸詐的笑。
“藍小姐與衛桓打賭,看到底是上榜的寒門學子多,還是貴族子弟多……可這齊大公子,似乎也是貴族子弟吧?”
沈意白了蕭澤一眼,望著遠處迫不及待擠進去的陳恪雲和石懷清,淡聲道:“若是天下皆能擢選清官,野無遺賢,又分什麼貴族或者寒門?”
蕭澤一怔,呆呆地看著她,像是今日才認識她似的。
一直以來,沈意給他的印象都是高傲,難馴,甚至陰險。
可現在,看著麵前的女子語氣平淡地說出這樣的話,蕭澤一時間居然有些自慚形穢。
他目光發愣,剛想說點什麼,卻聽得鄰桌傳來兩個老頭兒的爭吵。
裴斯年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怒瞪著對麵的沈抱樸:“沈抱樸!咱們可是說好了!待會兒上榜之人中,我儒學學子若是比你道學學子多,你那幅《梅妻鶴子圖》可要拱手讓給我!”
沈抱樸被裴斯年瞪著,身形居然顯得有些嬌小。
他撫著胡子,翻了個白眼:“瞧你那窮樣兒,叨叨了多少天了!屆時,可彆是你自己輸了,將柳傳成的孤本遊記乖乖送來!”
“哼!”
兩個老頭兒齊齊彆過臉,居然有些可愛。
沈意憋笑憋得極為辛苦,剛想說什麼,卻見放榜處,傳來齊淮初爆發似的喜悅聲。
“哇哢哢!我中了!我居然真的是探花!”齊淮初涕淚如雨,一把抱住身邊的陳恪雲。
陳恪雲清瘦的臉上也滿是激動,代表第一名的“狀元”二字之下,陳恪雲三個字宛如撥雲見日一般,映射在陽光之下。
少年人憋得臉頰和眼角一起通紅,終於發出一聲壓抑的哭聲。
石懷清的名字排在第六,這個成績亦是不錯。
而榜眼的位置,則是裴斯年的四弟子......五大三粗的邵興筵所占據。
三個人摟在一起,抱頭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