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士兵的壓迫之下,剛才還振振有詞的讀書人瞬間啞了火 。
君佑天抱著沈意,冷冷地盯著三尺之外的人群。
“誰做的?!”
人群中,一瞬間靜默至極。
齊淮初和陳恪雲等人剛才也被擠得不輕,這會兒看見沈意受傷,也不由得神色忿忿。
周圍,一群讀書人驚恐地往後縮。
陳恪雲氣不打一處來,他冷冷盯著人群之中:“有膽子鬨事兒,沒膽子承認麼?”
“就是!特娘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一群隻會逞口舌之利的懦夫!”
沈意疼得倒吸一口冷氣,卻還艱難地拽了拽君佑天的衣袖,輕聲道:“是有人煽動……先控製住這條街!”
剛才聚眾鬨事兒的舉子,還有那暗處飛來的硯台,明顯是想要製造混亂,甚至一開始便是衝著沈抱樸來的!
君佑天忍了又忍,這才壓下一口惡氣,冷聲道:“若是有人檢舉,本督主包你們回鄉的路費!”
此話一出,那些沒考上的舉子麵麵相覷。
半晌,終於有人推推操操推出來一個身邊的人。
人群攢動,不一會兒,便連著供出了好幾名書生。
君佑天捏著拳頭,頭也不抬:“十九,去找刑部藍千汐藍大人!這幾人尋釁滋事!傷害藍小姐,理當拘留處置!”
“等等!”
沈意雖然被砸得不輕,但這會兒還勉強保持著清醒。
“貿然抓人,恐難以服眾!”
她低聲朝著君佑天耳語,捂著額頭上的血跡,吃力地站了起來,看著麵前的幾個書生。
被抓的書生足足有二十多個,有一些臉上明顯有些不服氣。
今年的考題確實彆出心裁,甚至增加了許多論政的有趣題目,科舉也不再限於四書五經。
因此,便如齊淮初這樣的偏門天才,變得特彆好運。
而一些隻知道死讀書的書生們,便理所當然地被淘汰掉了。
沈意低頭,看向一群人中,脖子梗得最直的那個書生,突然低首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王啟!”
王啟彆過眼,不去看麵前的女子。
一出鬨劇最後砸了個無辜的女子,他自己也有些過意不去。
卻見麵前的女子低頭看他,問:“你為何覺得落榜心有不甘?”
“我熟讀四書五經,經典講義,《大學》《中庸》幾乎能倒背如流!我背書十幾載,隻為為官,卻連官場的門都進不去,隻覺不甘!”
王啟提起這個,胸中更是滿腔憤慨。
孰料,麵前人卻並沒有生氣,隻是輕輕一笑。
“那你可知道,賦稅征收如何才能保證按人丁田畝征收,不錯漏一人?”
王啟猛地一怔。
“可知道如何舉辦祭祀典儀?”
“可知道如何參言獻策,如何保證百姓有飯吃,如何興修水利,田埂如何灌溉,如何保證征兵適當,不奪農時?”
沈意問了一長串的問題,徹底將王啟給問懵了。
“我……”
身後,裴斯年和沈抱樸同時讚同地點頭。
裴斯年嚴肅道:“四書五經乃是科考必備,不是因為其晦澀難懂,而是其中蘊含著許多道理!”
沈抱樸也跟著附和道:“就是!百姓安樂生活,靠的不是紙上的文字,而是實打實的物質保障!彆給自己讀書讀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