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低聲勸慰道:“二殿下隻是形勢所迫,但心裡還是向著您的!”
殷貴妃冷哼一聲:“向著我?狗屁!”
“這小狗兒分明是翅膀硬了!當年他不過是一個破落皇子,死在宮中都無人知曉,若不是他跪在我宮中,像條狗一樣求我給他指條明路,他哪兒能在先帝麵前得臉?”
顧傾城低著頭,不敢說半個不字,隻是輕手輕腳地點燃了一旁的香爐,卻無聲屏住了呼吸。
“好狗不聽話,得多加管教才行!”
殷貴妃鮮紅的蔻丹慢慢劃過絲綢,對著顧傾城吩咐道:“去,把他給本宮叫來!”
顧傾城低聲稱是,一直到徐徐走出殿外,這才悄悄捏緊了手中剩餘的軟筋綺羅散。
前殿,二皇子抿著唇,總覺得體內似乎有些古怪。
一轉眼,便看見顧傾城身邊的侍女輕手輕腳來報。
“二殿下,貴妃娘娘請您過去一趟。”蕭浚略微一頓,眼中有些不情願,卻還是扔下酒杯去了。
身後,歌舞升平,觥籌交錯。
看著蕭浚消失的背影,沈意無聲地看向了地毯上那一小灘暗色的液體。
沒有人知道,那液體根本不是酒,而是她製作的濃度極高的魚水合歡液,與先前扔給秦月來手中的,同屬一路貨色,但濃度卻不知高了多少倍。
隻需要一滴,便能使人身熱情動,乃至無法自拔。但給秦月來的,卻隻是普通貨。
沈意抿著唇,極力壓製著體內那點兒若有似無的古怪。
她的百毒不侵之體使得她能毫無芥蒂地喝下敵人給的毒藥,先前秦月來那杯摻雜著魚水合歡散的酒,她自然也沒放在心上。
但……現在她似乎錯誤地估計了一件事情。
與先前她無法抵擋軟筋綺羅散一樣,像魚水合歡散這種本質上無毒,隻是有著催情功效的東西,她似乎同樣有點兒難以抵擋。
還好還好,這一點濃度的酒,並不算什麼……
沈意捂著腦袋,看著秦月來隱隱瘋狂的眼底,不勝酒力地走出了宴席。
身後,一個看起來人模人樣的秦家旁支的紈絝子弟,也不動聲色地跟了上去。
夜晚的獵場黑漆漆的,隱約能夠看到遠山朦朧的暗色。秦方搓了搓手,眼眸中有些興奮。
他原本隻是秦家的旁支子弟,隻是因為從小父母雙亡,才被接進秦家撫養。
他一心想要飛黃騰達,但這次科舉,卻仍舊不出意外地落榜了。
先前秦月來的聲音猶在耳畔,帶著致命的誘惑:“表哥,隻要能與那沈意歡好,來日你便是藍府的女婿,飛黃騰達,不就指日可待了麼?”
秦方垂涎地舔著嘴唇,暗道一聲富貴險中求,悄悄跟了上去。
跟到一處營帳前,先前醉酒中藥的美人兒卻儼然已經不見了蹤跡。
秦方微愣,剛想回頭,卻猛地挨了一悶棍,軟軟地倒了下去。
黑暗中,君佑天眼中閃爍著冷漠的光芒,又狠狠抽了對方幾棍,這才宛如死狗一般將人拖到了不顯眼的帳篷裡,又朝著落十九道:“去裝成秦家小廝給秦月來報信!”
落十九小雞啄米般點頭,領命而去!
周圍恢複了安靜,沈意的身形這才緩緩從原地顯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