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維的話不絕於耳,其中不乏一些帶著羨慕和酸氣的。
青秀溫婉的臉上一抹苦笑,她看著這幾個女眷,輕聲道:“諸位妹妹都是走投無路,才來到這軍中的!大家都是苦命人!”
“這些東西,你們若喜歡,便都拿去吧!多給自己留些錢傍身,總是沒錯的!”
“還有這些胭脂水粉……軍中物資匱乏,你們若打扮得好看些,說不定王爺會喜歡!”
此話一出,先前說話帶著酸氣的幾個人倒是不好意思起來。
“姐姐,這怎麼好意思呢……”
幾個女子麵色複雜,卻還是收下了那些東西,又說了好些恭維的話語,這才三三兩兩地離開了。
等到人都走了之後,青秀這才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那其中的胭脂水粉。
汝陽王為人粗狂,就算賞東西,又怎麼會賞胭脂水粉之類的小女兒家的玩意。
藍大人今天上午整軍之後,便來找過她。
而這些東西……也正是他送來的。
她答應了幫藍大人做事,卻不舍得放棄這個孩子。
不管這孩子的生父究竟是誰,到底是她的一塊心頭肉。
她終究是不忍心……
想到這,青秀顫抖著摸向自己床頭的木頭。
那裡,她偷偷用小刀刻了幾個“正”字,那是自己被賣到這軍營一個多月的時間。
這樣暗無天日的日子,就快要結束了。
沈意漫步在軍營之中,看著不少衝她打招呼的年輕士兵,都微笑點頭致意。
已經五天了,自從那日的整軍之後,軍中的氣氛確實煥然一新。
她一邊想著,路過軍機大營,卻見君佑天對著那張軍機圖,仍舊愁眉不展。
顯然,今天下午討論戰事,一些問題並沒有得到解決。
“怎麼,那群老頑固還是不肯聽?”
沈意進門望去,一語便道破了君佑天的煩惱。
男人眼下青灰,顯然這兩天沒怎麼休息好。
“這次出征,朝中一共出了七位將軍,其中職位最高的便是正三品驃騎將軍葛尚奇,另有鎮北將軍馮城、虎賁將軍史仲乾……”
“隻要攻略了這三人,剩下的小將便不成問題!”
說著,君佑天自己也有些無語。
“可這葛尚奇是個老頑固,用兵方法過於老舊不說,還是藍家的死對頭呢!”
“馮城是個大字不識的莽夫,說不上什麼話,史仲乾倒是尚且中立,但也是個有勇無謀的,隻認拳頭不認人!”
沈意挑起了眉毛:“葛老將軍跟藍家?”
“據說當年天子坡一戰,長清將軍第一次帶兵出征,這葛尚奇仗著自己年紀大,對他各種不服!”
“後來天子坡存亡之際,長清將軍主攻,葛尚奇主守,二人僵持不下!最後將軍自己帶兵,敵後偷襲成功,一戰成名……”
君佑天無奈攤手,在沈意麵前難得放鬆了下來。
沈意聞言,恍然大悟:“怪不得!所有人看見我,不說笑臉相迎,多半也是客氣以待,就葛老將軍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君佑天忍著笑道:“不過他人不壞,作戰經驗極其豐富,隻是要降服他,讓他言聽計從,怕是難!”
“這些人都不是問題,最大的問題還是……我如今隻是監軍,名義上的元帥,還是那個老東西!一旦參與,便是越俎代庖!”
說到這裡,君佑天也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