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佑天神色淡淡地補充道:“所以你便勾結獻王,想借助反賊的力量,推翻先帝和後主的統治!”
“是!我要讓這昏君和妖妃付出代價!”
董其成聲音粗糲沙啞,“我想找出真凶,讓那些人付出血的代價!”
“可是,你連真凶是誰都不知道!”
君佑天語氣淡淡:“你以為我為何不像殺孟和一樣殺了你!而是想方設法招安你!”
“若我是你,要真想報仇,根本不會殺了後主這麼一個虛無縹緲高高在上的、籠統的仇人,而是要將那些殺害方家的幕後黑手全部揪出來,一—給他們送葬!”
董其成聞言,微愣。
君佑天蹲了下來,認真地平視著董其成。
“彆想著跑了,天大地大,就算跑出去,你的下場也隻有兩個,要麼成為喪家之犬,要麼被人利用,成為彆人手中的一把刀!”
“那跟著你,我能得到什麼?!”
“我能幫你查清真相!”
男人緩緩起身,負手而立:“因為某種程度上,我們是相同的人!”
董其成顫抖著,湧出了熱淚。
他深深地看著沈意,剛想張嘴說點什麼,卻被人打斷了。
牢門外,落十九慌慌張張的聲音傳來。
“世子,出事兒了!汝陽王……薨了!”
汝陽王的屍體躺在床上。
他一向肥胖和藹的身子這段時日瘦削了不少,唇色蒼白。
帳外,幾員大將都麵麵相覷。
他們先前明明已經達成了共識,不對君佑天出手,可汝陽王在這個節骨眼兒死亡……難不成是有人暗中出手麼?
沈意心下微沉。
她早就有預感,此次削藩,婉瑩感受到了汝陽王與君佑天的威脅,恐怕根本不會活著讓這父子二人回京。
可聞三虎,馮城等人,都是跟著他們一起出生入死的將士。
沈意潛意識裡相信,他們不會過河拆橋。
可……汝陽王呢?
他一死,君佑天會不會懷疑這軍中有人要對付他?
到時大軍還沒回京,便率先內訌了。
如此詭異的氣氛之下,君佑天沉沉開口道:“屍體先停放一晚,落十九去找城內的棺材鋪,明日操整隊伍,扶棺回京!”
此話一出,眾人全都驚訝地看著君佑天。
男人語氣沉穩,根本沒有丁點兒喪父的難過或者憤懣,甚至顯得有些不孝。
門外,史仲乾猶豫道:“督主,這是不是要守靈什麼的……”
“不必了!”
君佑天鎮靜擺手:“汝陽王於三軍陣前日夜操心,積勞成疾,如今為國捐軀,乃是幸事……但其三戰皆敗,乃戴罪之身,應一切從簡!”
“還是等扶棺回京後,聽從貴妃娘娘發落吧!”沈意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君佑天一向愛恨分明,那點虛無縹緲的父子情,早在汝陽王在臨死前還不忘利用他的時候,已經煙消雲散了。
如今塵歸塵土歸土,自然得秉公辦理。
半晌,聞三虎做了個表率:“督主,還請軍機帳內一敘。”
君佑天點頭,跟著聞三虎一道去了。
眾人三三兩兩地散了。
沈意屏退眾人,看著汝陽王的屍體,金光湧動,直接將汝陽王帶進了魂術空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