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衍老老實實答道:“一千零三十萬。”
“前年呢?”君佑天又問。
“一千六百萬……
君佑天冷嗤一聲,終於明白婉瑩打得是什麼鬼主意!
他似笑非笑第盯著衛衍,將那張紙“啪--”的一聲拍在了桌上。
“太和年間,年稅收甚至能達到四千萬!”
“就算榮和年間多興戰事,每況愈下,卻也能維持在千萬往上。”
“今年這五百八十萬,我想聽聽你的解釋!”
君佑天的話語輕飄飄地,卻猶如一地驚雷,炸響在衛衍耳邊。
衛衍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
“今年多興戰事,先是阿芙蓉的禍亂,又是冀州的天災,前些日子……幽州的戰事多興,也花費了不少銀子,就連各地征收的賦稅也都……”
“你的意思是,若是沒有你衛衍在其中兢兢業業,恐怕連這五百八十萬都不曾有是嗎?”君佑天盯著衛衍,眼中罕見出現一抹怒意。
“我沒記錯的話,阿芙蓉一案,不僅沒怎麼花費,還因為京城大大小小的賭坊查處阿芙蓉,還充了將近四十萬兩銀子入國庫。”
“冀州賑災的糧食,從頭到尾,朝廷也隻支撐了三十萬擔而已!”
“三十萬擔,即使是按照市價二十文來算,也不過六十萬兩白銀!更何況賑災糧的價格遠低於市價!”
被一個比自己小這麼多年的年輕人如此嗬斥,衛衍紅著臉,低聲爭辯道:“還有……還有幽州的軍費……”
“石懷清跟著大軍一路喝風吃土,軍中軍費他了如指掌,其花費多少,再清楚不過!何必要算這麼久?”
君佑天冷冷第盯著衛衍:“那是因為,若是扣了幽州的軍費,連這五百八十萬都不曾有!”
衛衍白著臉,徹底癱軟在了地上。身邊,石懷清的臉色也差勁兒的厲害。君佑天瞥了一眼衛衍,簡直鬨心得厲害。
現在還不是跟他撕破臉的時候,婉瑩如此急著征收賦稅,多半還是因為年歲宴的關係。
宮裡的消息雖然瞞得緊,但殷貴妃薨了的消息也瞞不了多久。
西涼一向與大興一向靠著聯姻交好,今年更是早早商議了前來朝賀。
還有北邊的燕國,因為這半年烏諾敏做了女皇,一些協議也要重新簽訂。
如此局麵之下,一向愛充麵子的婉瑩,自然是急著用今年的賦稅來充麵子,顯示所謂的“大國風度”。
“半個月內,想儘辦法,重查稅收!”
君佑天掐了掐眉心,似是十分為難。
“二皇子府繳獲的財物,先並到年稅裡,剩下的……便由衛大人自己操心了!”
衛衍張嘴,似乎十分不情願。
他剛想說什麼,卻被君佑天打斷了。
“這是本殿下最後的讓步!若是大人不願,我明日便稟告貴妃娘娘,先辭了這戶部的官職!”
“屆時,您便拿著這五百八十萬,自己向娘娘交代吧!”
衛衍一個激靈,趕忙點頭應下。
若是君佑天直接撂挑子不乾,留他單獨麵對婉瑩的怒火,那畫麵簡直不敢想象!
君佑天安排完所有的事情,還不忘叫上石懷清。
“石侍郎跟我去刑部找藍千汐,至於這賬本……讓該看的人看
!”
石懷清這幾天累得夠嗆,忙不迭地起身跟著君佑天走了。隻剩下衛衍一個人呆呆地站在書房裡,看著那五百八十萬的數字,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