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澤居高臨下看著他,眸中散發著二十多年來從未有過的智慧光芒。
“誰告訴你……官府是亂抓人的?”
無數目光的注視下,蕭澤一手鬆開了朱敬儒,朝著衛妙嵐使了個眼色。
衛妙嵐被蕭澤這脫胎換骨似的轉變驚了一瞬,很快就接口道:“這朱敬儒,說自己是因為無權無勢,更無貴人撐腰,這才年年落榜!”
在座眾人都愣住。誰也沒想到,話柄居然落在了這裡。
一番吵鬨之下,葉紅魚冷笑出聲:“京城誰人不知,每年科舉,乃是裴儒沈道親自主持,是最公平不過的考試!怎麼到了朱先生口中,就成了官府賄賂之嫌?”
“還是說……朱先生是覺得,後主親自舉行的殿試,會有什麼問題麼?”
朱敬儒張了張嘴,堪堪回過味兒,頓時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若是他承認了,那豈不是代表他對朝廷,對後主不滿?!
他冷汗涔涔,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嚷嚷道:“我沒這麼說過!反正你們無憑無據,彆想抓我!”
說罷,那張酸腐氣的臉上難得露出些許正直之色。
“我出身貧寒,卻一向正直,最看不慣你們這些仗勢欺人之輩
!”
樓上忽然響起了一陣稀疏緩慢的掌聲。
眾人齊齊抬頭看去,卻見沈意這個話本主角不知何時正站在樓上,撫掌而笑。
“說得好!既然先生如此正直,想必,必定不會做這些貪汙受賄的買賣!”
朱敬儒微怔,想起先前一個黑衣人遞給自己的一大筆錢,心虛地嚷嚷道:“反正你們無憑無據,彆想抓我!”
“無憑無據麼?”
身後,男人舒朗的聲音傳來,隻見君佑天帶著陳恪雲等人堪堪跨進了酒樓的大門。
朱敬儒麵色一白,徹底癱軟在原地。
君佑天手中拿著一張紙,扔在了朱敬儒身上:“既然家中貧困,那為何你前兩日在城西徐氏錢莊內,足足存了一千兩的紋銀?”
朱敬儒目光顫抖,麵如死灰。
“讀書多年連個舉人都考不上,胡說八道的本事倒是有一手,拿些銀子便能顛倒是非黑白,故意寫本子誣陷朝廷命官,玷汙科舉,曲解聖意!更是往本王的王妃身上潑臟水!”
君佑天緊盯著朱敬儒,目光冰冷至極:“你是覺得本王的脾氣太好了?”
朱敬儒頓時慌了手腳,那一千兩紋銀的證據就像是一座大山,壓得他再不能狡辯。
“貴人饒命!殿下饒命!小民財迷心竅,小民也不是故意的!”
君佑天淡淡鬆開手,身後的陳恪雲立即會意,直接將人打包帶走。
沈意這才目光柔軟地望向君佑天:“你怎麼來啦?這段時日不忙麼?”
年後與燕國簽訂的諸多事宜,加上準備大婚典禮,這個時間點,君佑天應當沒空理會這等小事兒才對。
君佑天看了眼伸長了脖子的圍觀人群,突然低沉一笑道:“對我來說,夫人的事都是大事!”
沈意微怔,這才含羞帶怯地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