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沈意微微皺眉,蹲下身子,就要檢查虞肅的情況。
“不不不……王妃不可!”
虞肅嚇了一跳。
東北之地苦寒,他被凍傷的是腳,這……怎麼使得?!
卻見沈意微微蹙眉,不由分說讓董其成摁住了他。
“還好來得及時,若再拖一晚,將軍這雙腿,怕是要截肢才行!”
沈意仔細檢查,二話不說掏出一堆瓶瓶罐罐和暖熱貼扔給了董其成。
“這些藥分給其他將士,彆落下病根兒!”
君佑天看著這一地傷員,皺眉讓來的人將傷員抬回去。虞肅看著這雪中送炭的一幕,眼淚差點兒落下來。
他看著沈意那張像極了藍長清的下半張臉,熱淚盈眶道:“當年的平州之戰,我們亦是這般戰鬥的……”
“虞將軍鎮守平州多年,立下汗馬功勞,我等都明白!”
沈意客氣地拍了拍虞肅的肩,好奇道:“隻是這次……為何會追得這麼深?”
高句麗與平州一向以長林山為界,這次居然直接追到了長林山中,這讓人感到有些蹊蹺。
虞肅有些慚然,忿忿道:“誰知道這群小人居然如此卑鄙!放火搶奪糧食也就算了,居然還拐賣婦孺!”
沈意和君佑天都是麵色一沉。
饒是燕國和高句麗之間這麼多年的戰鬥,雙方也都有個戰場上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不殺婦孺!
可如今……高句麗居然明目張膽地打破了這條規矩!
“這些年與燕國一戰,平州一直休養生息,百姓安居樂業……可就是這高句麗,三番五次襲擾……前幾次倒是也沒造成多大損失,頂多是搶點糧食!”
“可這會兒,也不知道那新任的高句麗王犯什麼渾,一把年紀好色至極……”
虞肅說起這個,幾乎咬牙切齒:“我平州男兒雖然怕老婆,但麵對外人欺負到頭上來,怎麼能犯慫?!誰曾想一路追過去,卻中了他們的計!”
沈意沉凝了一下,看向君佑天:“你怎麼看?”
君佑天眉頭微蹙:“我朝建國不過百年,雖然有心擴張領土,但對於高句麗卻一直放任自流,無非是沒什麼利益可圖。”
“無利可圖麼?”
君佑天點頭道:“長林山以東的那點土地既不能種地,又無法放牧,說是蠻荒之地也不為過……再加上高句麗內政混亂,兩方之間也一直秉承著相安無事的態度。”
“他們懼怕玄朝龐大的領土和國力,這麼多年小打小鬨是有,但多半打一頓就老實了!”
“這一次,估摸著還是那個新上任的高句麗王自己飄了,需要好好敲打敲打!”
沈意憋著笑,看著那身後馬上被五花大綁的樸英真,咂舌:“你這敲打可真夠狠的!”
眾人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一直到後半夜才回了城。
虞肅還要按著禮節宴請,卻被君佑天強行按下了,希望他好好養傷。
眾人下榻的地方就定在了郡守府內。
大家都累得夠嗆,好在柴慶有著十分靠譜的後勤保障措施。沈意不僅美美地洗了個澡驅寒,還享受了一把平州人民特有的奶浴搓澡。
披著絨袍,沈意一進房間,便隻能看到一張燒得火熱的大土炕。
紅綠色大花兒的配色,顯得既土氣又豪氣。
沈意上床摸了摸那暖烘烘的軟塌,大呼勞動人民的智慧之神奇。
君佑天扔下大氅,一把將嬌妻摟進懷中。二人各自睡去,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