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沉默良久的君佑天親自扶起了虞肅。
“虞將軍的顧慮和傷痛,本王能夠理解!”
君佑天看著虞肅,目光中是無限地悠遠:“但燕國與玄朝常年征戰,兩方百姓民不聊生……若是對峙下去,來日隻會有更多無辜的百姓受累!”
虞肅咬牙道:“我們平州男兒,從來不怕犧牲!他們要打,隻管來就是了!”
“可那些婦孺妻兒呢?!”
虞肅聞言,微怔。
麵對君佑天的反問,他一時半會兒居然回答不上來。
君佑天平靜歎息道:“七十歲的老婦沒有了兒子,二八年華的新婦沒了丈夫,四五歲的幼童沒有了父親……這對他們來說,何嘗不是另一種殘忍?”
虞肅顫抖著劇烈呼吸,看著烏圖雅,眼中似有仇恨與掙紮。燕國與玄朝乃是世仇,幾十年來的不死不休,近些年才堪堪和平一些。
他不是不知道這貿易通商的好處,他甚至也默許了煙雨樓商會與燕國做生意。
因為他知道,貿易通商對於兩地百姓的生活是很大的刺激和進步,平州能有如今的繁榮,一部分便是因為貿易的暗行。
“我……”
虞肅張了張嘴,剛想回答什麼,久久不語的烏圖雅終於開口了。
“虞將軍,先前我為自己的魯莽向你道歉!”
烏圖雅蹙著眉頭道:“但你應該真的誤會了什麼,燕國與玄朝的平州之戰,我雖然尚且年幼,但亦是跟父皇隨軍已久!”
“虞將軍當時在軍中地位甚高,若是虞小姐真被抓走,燕國軍營內不可能一無所知!除非……”
沈意心中一凜:“除非什麼?”
烏圖雅沒有直接回答,隻是道:“燕國的平州之戰,父皇聽信部落族長讒言,與高句麗有著一些合作,他們向我們借兵,借口討伐平州!但後來因為他們實在是不守信用,父皇便終止了與他們的合作!”
君佑天眯著眼,眸光沉凝:“也就是說,虞將軍的女兒不是被燕國人擄走的,而是高句麗在從中作梗!”
“轟--”
君佑天的話仿佛一道驚雷,結結實實地劈在了虞肅頭頂。身高八尺的漢子癱坐在地,唇色慘白。
他問烏圖雅:“女皇陛下說得可是真的?!”
烏圖雅鄭重點頭,右手輕撫左肩,行了個莊重的禮儀。
“我以草原狼神的名義起誓,我所說的並無半句虛言,否則將遭到狼神唾棄,永生永世被逐放於冰雪之地!”
草原狼神是燕國皇族的信仰,一般不可能用來輕易起誓。虞肅顫抖著,深吸了一口氣,已然信了八分。
沈意輕輕吐了一口氣,低聲道:“高句麗不守信用不是一天兩天了,就像這一次,亦是不惜借用婦孺之命,來引誘虞將軍上鉤!若是他們這群畜生,倒還真不奇怪!”
烏圖雅真誠道:“若是你們需要,我可以立馬寫信叫當年參加過齊羅江之戰的赤狐部的族長來!但條件隻有一個,希望查清真相之後……燕國能與玄朝友好往來,互通有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