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殷邪月自問也是酒量不錯的那種,此刻也目瞪口呆地看著蕭瀾,傳音入密小聲嘀咕道:“我勒個去,你酒量這麼好?!”
蕭瀾擺擺手:“這算什麼?”
殷邪月打了個冷戰,悄悄比了個大拇指。
果然,能在玄朝皇室呆這麼多年都毫發無損的,沒有一個是善茬兒!
酒過三巡,竇靖西終於藏不住自己的狐狸尾巴了。
“宸王殿下能光臨鄴城,自然是……嗝~蓬蓽生輝!聽聞殿下素愛聽戲,特地為殿下獻上一曲!”
說罷,便拍了拍手。
黑暗之中,火光乍現,董其成坐在椅子上,眉宇間滿是殺氣。
沈意眸色冷漠,難得穿上了一身戲服戎裝,眉宇間英氣十足。
蕭瀾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聞家世代忠良鎮守邊關,他還從未在軍中見過欺男霸女之事。
今日之事本身之事他與君佑天夫婦之間做的一場戲,卻沒想到這竇靖西真的膽大包天!
就算沈意如今的身份隻是個小家碧玉之女,但如此逼良為娼的行徑……這一年多來,又不知道鄴城有多少婦孺百姓深受其害!
月色如鉤,寒鴉悲鳴,為這聚會的篝火之夜平添了幾分蕭瑟。
隻見董其成忽然間大吼一聲,隨後咿咿呀呀地唱道:“嘻,我本京城武將門,府下清廉居人間!本利天倫該多少,奉命駐守那燕涼川……”
在座眾人突然又猶如被潑了一盆冷水似的。
董其成沙啞粗狂的聲音在一片寒月照影中,自有一股淒涼之態。
坐下,辦事兒的吳儘忠目光大亮。他沒讀過書,找了好久才找到這麼一家戲班子,沒想到倒真的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雖然這二人身段和嗓子都差了不少,但這倆人往那兒一站,那活靈活現的氣質和神色,倒是讓他想起了兩個熟悉的人。
“燕涼川四十單八站,可憐我拋棄兒女駐此間,九年風霜人未老,卻不不料被那奸人所害!”
沈意很快接上,那眉宇間殺氣騰騰,直直瞪得竇靖西眼皮子一跳。
竇靖西看冷汗涔涔,甚至以為自己眼花了。
明明看臉不是同一個人,但不過一個戲子而已……
可麵前的一男一女往那兒一站,活脫脫便是齊紅纓與藍長清轉世!
他眼皮子一跳,本想叫停,卻看見蕭瀾猛地鼓掌,拍手叫好!
竇靖西勉強召回理智,到底沒喊停,隻是皺眉看向吳儘忠。
“這戲叫什麼名字?”
吳儘忠上前,低聲道:“叫什麼……肅西川!俺一個大老粗,不懂這個!不過這演得真不錯啊!”
竇靖西手指尖冰涼發麻。
穿著戲服的女子的臉一會兒像齊紅纓,一會兒又有著藍長清的氣度。
這倆人的臉在他眼前來回徘徊,似乎帶著森森鬼氣,讓人不自覺心底發寒!
卻見麵前的女子猛地一聲大喝,目光明亮逼人,卻在竇靖西眼中,仿佛索命厲鬼!
“此去西川,定叫你……有來無回!”
沈意乾脆利索地念完最後一句,那紅纓槍居然直指竇靖西的腦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