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不？陰氣聚而不散，會變成水。”我問道。
壯兒愣了愣神，緊接著卻將腦袋晃蕩的好像撥浪鼓一樣。
他愣頭愣腦的，我也不能指望記性能有多好，一邊兒處理身上的傷口，一邊兒說道：“就是我床箱裡麵長蘑菇的那次。”
壯兒這個時候才猛然一拍手：“想起來了，那些不能吃的蘑菇！”
“陰氣聚而不散，而成水，而屍體一直在陰氣浸濕的棺材裡麵，慢慢的就腐爛了，腐爛的過程中也產生了大量的水，滲到了棺材板裡麵。
屍水滲透，跟著一起滲進板子裡的，還有怨氣和屍氣，甚至有些無法入陰間的靈魂，也會被困在棺材板中，化木為牢，成為棺材的一部分。
而這樣的棺材板，被用來養蠱蟲，乃是上好的原料，赤鬼蠱便是其中的一種。
陰極而生陽，陽重而成陰，所謂的陰陽，本就沒有什麼明確的界限，相互之間都是可以轉化的。
我身體中的蠱蟲跟木板上麵的陰氣相互連接，板子的聲與氣提供給蠱蟲源源不斷的力量，而蠱蟲則是在我身上，催動我的心火。”
壯兒點了點頭：“還怪複雜的，那林語兄弟，為啥不能直接把箱子破壞了呢？”
“箱子是能量的源頭，其中怨氣很重，隻有用術法才能破壞，這是其一。
其二便是，先滅枝杈，再除根源，這是個標準的流程，若是先除了根源的話，可能會讓蟲子躁動之下拚命往我身體裡麵藏，到時候後患無窮。”
接著我盯著外麵的一團火焰，眉頭緊皺，再重複了一次剛才的話：“這赤鬼蠱存在的目的，並不是想讓我死，而是想讓我瘋。”
心火旺，的確會要人命，但是火旺同樣會傷人神誌，讓人瘋瘋癲癲。
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外麵棺材板上的氣息很濃，我傷的又這麼重，按理說這蠱可以發作的更猛的，卻偏偏循序漸進，給了我緩衝的時間。
我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便是這東西並非衝我性命而來！
“可這是圖啥呢？廢了這麼大力氣，就隻是讓你精神失常？”壯兒不解道。
“或許，是想控製我做出啥事兒來吧……”我心有餘悸的說道。
我身上的秘密太多了，真的被人控製了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而這個時候，我感受了一下身後，後麵的小鬼似乎已經不見了。
這玩意兒應該單純是察覺到了赤鬼蠱的存在，想要幫我緩解，若是沒有小鬼一直用陰氣刺激我的話，我或許也已經迷失了，壓根想不到用風水破解蠱術這一點。
甭管咋說，這一關總算是有驚無險，壯兒扶著額頭看著我身上的傷口，一直歎氣。
“你這是咋了，唉聲歎氣的。”
“你這傷口是我一天天看著長好的，傷口長好用了半個月的時間，撕開就隻用了一瞬間。”
聽壯兒這麼說，我腦袋嗡的一聲：“半個月？你說我離開村子已經半個月了？！”
剛一醒過來，就遭遇了這種莫名其妙的事兒，好多問題我都沒來得及問。
此時被這個時間嚇了一跳，想要組織一下語言，將心中的疑問儘數提出。
卻沒想到，此時外麵傳來了陣陣警笛的尖叫，幾乎在同一時間，一群警察已經出現在了樓道裡。
“滅火滅火！快快快！”
“裡麵的人，雙手爆頭！出來！出來！”
“把手裡的東西扔到地上！快！”
接連幾聲暴喝，讓我和壯兒全身都僵了一下，我倆大眼瞪小眼的，哪兒見過這種架勢，老老實實按照警察說的話去做。
警察這邊，用門口的消防器材滅火，口中還不斷念叨著：“奇怪，這火也不大，咋還滅不了呢？”
壯兒愣頭愣腦的說道：“那個是純陽火，是陽氣所化，得用極陰才能滅掉。”
我一陣無語，跟我學的那點兒東西，平時倒不見他記的這麼牢，這會兒居然拿出來顯擺上了。
“閉嘴！讓你說話了麼？問你的時候你再回答！”領隊的中年男人一聲怒吼，壯兒嚇得一縮脖子，趕緊把嘴巴死死抿住。
而一部分警察則是在我們家裡裡外外的翻找了一遍，也沒找到啥有用的線索。
我知道，肯定是剛才的尖叫聲太真實了，引得這棟樓有人報警。
趕緊說道：“我們在屋裡放鬼故事來著，聲音可能太大了，吵到了周圍的鄰居，實在抱歉，我們下次一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