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懷仁走到文秀身邊,輕輕拍了一下文秀的肩膀,文秀身體一軟,直接倒在陳德晟懷中。
林懷仁:“把阿姨放在床上吧。”
陳德晟按著林懷仁的吩咐把文秀放在床上,剛準備離開,林懷仁開口道:“鐘哥跟韓哥先出去吧,陳局留下來幫我。”
幾人相視看一眼,明白林懷仁這是有話想對陳德晟說,韓祿銘與鐘樹才識趣的退出去。
陳德晟站在一旁,眼睜睜看著林懷仁把那一根根細如發絲的銀針刺進自己老婆身上,那雪白鋥亮的針尾還即便過了好幾分鐘都還在微微顫動。
終於,林懷仁施完最後一針,長舒一口氣說道:“這叫還陽九針,能幫助夫人祛除陰寒之氣,將潰散的陽氣聚攏,自然就會藥到病除。”
陳德晟自然不懂,他隻能看見林懷仁收手後沒一會兒,文秀原本蒼白無色的臉頰逐漸紅潤起來,急忙感謝道:“多謝林醫生了,如此恩情,陳德晟必然永世難忘。”
“誒,陳局,這都是區區小事而已,陳局,你就不要記掛在心上了,稍後我會留下一個藥方,你吩咐人去藥方按著我給的方子抓回來,喝上幾天,元氣自然就恢複了。”
陳德晟又問:“那她什麼時候才會醒過來?”
“再等幾分鐘,我取下銀針,夫人自然會醒,還有……”林懷仁看著麵前這個有著鋼鐵般意誌的男人,從陳浩軒最後說的話來看,陳浩軒最後一次任務,有極大的可能是陳德晟直接委派,自己親手把兒子送上斷魂台,陳德晟內心會有多麼自責內疚,林懷仁無法想象。
陳德晟以為林懷仁還有其他要告誡的,急急問道:“林醫生,還有什麼需要我注意的嗎?”
時間差不多了,林懷仁開始動手收針,陳德晟見林懷仁那不帶一絲表情的麵容,心中忐忑不安。
收完最後一針,林懷仁嘴裡念道:“三,二,一,起……”
文秀猛然睜開眼,原本渾濁的眸子裡一片清明,她迷茫的望著四周,直到目光落在那熟悉的身影。
文秀緩緩抬起手輕輕喚道:“德晟……”
“誒,我在。”
這是自從陳浩軒去世後,文秀第一次清楚的叫過陳德晟的名字,陳德晟一時感慨萬千,上前緊緊握住文秀的手。
林懷仁識趣的從臥室裡退出來,不忍打擾這對可憐夫妻的相聚,走到臥室門口的時候,林懷仁還是忍不住回頭說道:“陳局,逝者如斯,還望你不要過分自咎,你永遠都是他的榜樣,也是他最為敬重的人。”
陳德晟愣了愣,長久壓在心頭的秘密一下被林懷仁戳穿,心中陡然多了一絲輕鬆,文秀眼中同時也蘊滿了淚水,她這段時間雖然都渾渾噩噩的,可陳德晟的痛苦與自責,她都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