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我不是故意的,你別、別說出去。”
在醫院裡面燒紙錢,是醫院的規章制度所不允許的。
她被人發現,如果是在職的話,恐怕要被人給記一過,如果是實習護士,恐怕連飯碗都要給丟了。
寧溪走過來,趴在欄杆上,可以眺望的是附近的萬家燈火。
“你為什麼要在這裡燒紙?”
她轉頭,看見了這小護士的護士服上線別這的名牌:邢梨。
邢梨見寧溪並沒有想要舉報她的打算,也就暫時先放下了心,如果寧溪想要舉報她,反正他們兩個都是在天台上的,她就反咬一口,誰都不得善了。
寧溪見這小姑娘沒說話,哪兒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呢。
她在郁家費掉的心思,可比這醫院裡面護士間的一點小心思要多得多了。
她直接說:“你放心,我會當做什麼都沒有看見。”
邢梨這才走過來,“我來給我姐姐燒紙。”
寧溪先說了一聲節哀,“但你給你姐姐燒紙,哪裡不能燒呢,偏偏要在醫院的天台上?”
邢梨轉頭朝着寧溪吼了一聲,“你又知道什麼!
寧溪眨了眨眼睛,看向邢梨,只聽她義憤的說:“我姐姐就是死在醫院裡,死在這天台上!”
寧溪本沒有覺得怎樣。
而此時,腦子裡猛地劃過一道亮光。
這裡!
就是此時寧溪她所站的位置,正是寧菲菲當時“義無反顧”跳樓的地方!
她一雙瞳孔驀地放大,抓住了邢梨的手臂,“你姐姐是怎麼死的?”
邢梨被寧溪突兀的動作嚇了一跳,她甩開寧溪的手臂,“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寧溪看着邢梨,沒有再去逼迫,相反,轉身握着被刺骨冷風刮的幾乎要結成冰凌的欄杆,笑了一聲,轉過來問邢梨,“跳樓死的,是么?”
邢梨一聽,腦子裡空白了幾秒鐘,忽然就跳了起來,朝着寧溪大叫着:“你胡說什麼!我姐姐根本就不可能跳樓!她那樣溫柔嫻靜,絕對不可能!她不可能跳樓的!”
“可是,她還是跳了,是么?”
醫院的天台,本就是重症病人絕望尋死的地方。
就比如說寧菲菲,就算是沒有重病,就算是不惜用她自己的性命來栽贓她。
寧溪的這句話,於邢梨而言,就是那閃着亮光的針尖,在鼓鼓囊囊的氣球上,猛地扎了一下,呲的就漏氣了。
邢梨的目光有點渙散,口中喃喃着。
“是啊,她……還是跳樓了。”
她又忽然搖頭,“不,不可能,我姐姐不是跳樓死的,不是……”
邢梨自說自話,自己肯定,卻又自己否認,鬧的寧溪一時間腦袋裡也是一頭霧水。
就在此時,寧溪腦袋裡翻過一個念頭。
難道……
寧溪眼睛驀地瞪大,呼吸都轉瞬間急促了起來,腦袋裡是大片鮮血在地面上蔓延,人跳下去的時候那種支離破碎血肉模糊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