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方清舒能坐到如今這個地位上,也和朱美玲有過不少明爭暗鬥。
鬥勝了的,就比如她。
斗敗了的,就都跟那個死了的女傭一樣,骨灰都不知道撒在哪裡去了。
朱美玲面色不改,依然言笑晏晏,“多謝二妹妹誇讚了。”
“哎,我就是實話實說嘛,怪不得是婆媳兩個,”方清舒捏着嗓音笑了起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
就在郁家的餐桌上暗藏刀鋒的時候,遠在這座城市的另外一座公寓內,三個人圍在一張小餐桌上,溫馨而家常。
桌上擺放着三熱三涼還有一個湯,另一邊擺着一瓶白酒,小小的酒盅裡面倒着清凌凌的酒液。
寧溪主動端起酒盅來,“沈大哥,阿南,我在這裡謝謝你們,只要我活一天,就絕對都記着你們對我的恩!”
她端起酒杯來,一飲而盡。
沈越和沈南都拿起酒盅來,也是一飲而盡。
“娟姐,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啊?”沈南大口的吃着菜,抬頭紋了一聲。
沈越點頭道:“c市你不想呆了,我在b市也有認識的朋友在開律所,正好在招人,我打個電話說一聲,你可以過去做。”
寧溪放下手中酒杯,目光有些泠然的落在餐桌上,片刻后,十分冷靜的抬起眸來,“我要回去。”
這話一說,餐桌上的另外兩人都一下頓了頓。
他們都好似沒有聽清楚似的,沈越向前探了探身,“什麼?”
寧溪沉沉的呼出一口氣來,“我說,我要回去,回郁家。”
這樣一句話出口,沈越的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
他說:“沒人會知道這裡發生過的事情,我跟阿南都一個字不會說,你可以放心的出去,就像是……”
寧溪打斷他的話,“我不是怕你們會說出去。你們都是好人,我知道,我只是……我總歸是要回去的。”
沈南畢竟不清楚寧溪以前發生過的事情,看了一眼自己哥哥臉上的表情,直接說:“我去廚房看看煲湯好了沒。”
說完就溜了,給兩人留下了空間。
沈越定定的看着寧溪,“你既然都已經出來了,為什麼還要回去?”
為什麼?
其實,如果寧溪站在沈越的角度來看自己的話,的確也是不懂。
她為什麼要回去?
金蟬脫殼,釜底抽薪,那個曾經的“李娟”已經死了,她完全可以離開牢籠一般的郁家去尋求自己的新生活。
“我不能……”
寧溪低了低頭,手指摩挲着酒盅,眯了眯眼睛。
“為什麼不能?”
寧溪沉默良久,忽然笑了一聲,抬起頭來,“沈大哥,你知道么,人……有時候不只是為了自己活着的。”
比如說她的女兒。
過早成熟懂事的童童,懂事的讓她感覺到心裡很疼。
“那你是為了誰活着?”沈越說,“你真的喜歡上郁時年了?”
寧溪一聽沈越這話,就知道沈越是誤解了她。
沈越放下手中的筷子,“你該知道,郁時年那種身份的人,你根本就不可能,就算是嫁進了郁家,你只會受苦,郁家根本就不像是你看到的這樣風平浪靜的,人人心裡都是懷着鬼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