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會不會像是現在這,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侃侃而談,說著風涼話。
但是,這個念頭也只是在內心裡轉了一圈,在舌尖輕輕掠過,又重新咽了下去。
她接着干自己手中的活兒,也不再看郁時年。
郁時年說:“我可以幫你,在全國範圍內,甚至是全世界範圍內尋找匹配的骨髓,而且我還能將國際上領先的技術引進進來,幫助你女兒。”
寧溪笑了出來。
“大少爺,你我現在都是被困在這個荒島上,什麼全國,什麼全世界,都是沒影的事兒。”
郁時年的臉色瞬間就黑了一下。
寧溪聳了聳肩,“這話你不喜歡聽,我也要說,這裡沒有一大堆傭人圍着你捧着你,就我一個人在,所以呢,別指望着我能跟那些人一樣,整天沒事兒人一樣的在你屁股後面拍馬屁。”
郁時年:“……”
他皮笑肉不笑,“你嘴巴挺能說的嘛,之前笨嘴拙舌的。”
“那你不都已經知道了么,我是裝的,”寧溪說,“我就是有目的的。”
“那你為什麼忽然放棄了你的目的?”
“我沒有放棄過我的目的。”
“沒有放棄?”郁時年嘴唇向上掀了掀,“你是還準備繼續殺掉我報仇么?”
寧溪蹲下手中的動作,朝着郁時年看了過來。
郁時年說:“我知道,當初我中毒,是你下的。”
寧溪眼神有點惘然。
“你……知道?”
“嗯,我前段時間知道的,你做的並不算嚴密,我去問過鄧叔了,那些植物提取的毒素。”
鄧叔,就是屬於宋晚淺的那個園丁。
在前段時間,宋晚淺一走,他也就跟着離開了,回了江南。
卻沒想到,鄧叔在走之前,卻還告訴了郁時年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寧溪忽然覺得很諷刺。
這件事情,她以為沒有人知道。
可是,陸輕澤知道,霍敬知道,郁時年也知道了。
果然,怪不得小時候祁然哥哥總是說,她這樣的人,做點事情,就算是秘密的,最終也會被人知道。
“嗯,是我做的。”寧溪也沒否認,就這麼承認了下來。
郁時年說:“那你之後為什麼不想殺我了?”
寧溪冷笑了一聲,“你怎麼知道我不想殺你了?”
“那你為什麼要救我?”
不管是在海邊,還是在他逃出去滾落崖壁的山洞之中,都是寧溪救了他。
“一個人太孤獨,”寧溪說,“總要有一個人陪着,要不然我覺得我會退化的,你沒看過魯濱遜漂流記么?也是荒島求生,如果不是星期五那個野人,估計魯濱遜也會退化的。”
“……”
這個答案,郁時年很不滿。
但是也沒什麼辦法。
夜晚,當寧溪在海邊撿了一些貝殼,準備收工回去的時候,郁時年朝着遠處的天空看了一眼。
“你說,明天我們會等到救援隊么?”
寧溪順着郁時年略顯憂慮的目光看過去。
那是一片蔚藍的大海,倒映着白雲飄散的藍天,藍天之中,雲絮在飄飄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