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的喉嚨都在發苦。
她一個字也不想再說了。
實在太累啦。
先睡一覺。
或許也是一種逃避吧,因為她實在不想麵對如此生疏的他。
明明前幾個小時,她還和他情深意濃,差點就要洞房了!
她籲出一口氣,放縱般的讓自己陷入睡夢中。
夜很深了,路上幾乎沒有來往的車輛了,整個世界似乎都慢了下來。
蘇染睡的很快,呼吸聲,在幽暗的車廂內一起一伏。
鑽到了司擎堯的耳朵裡。
他蹙了蹙眉。
他看向她。
她臉是側向另一邊的,從他這個角度,就隻能看見她的後腦。
但他卻不知道為什麼,莫名覺得她有點……傷心。
是錯覺嗎?
……
“咳。”
前頭,影子猶豫了半晌,還是開了口。
“老板娘睡啦?”
“恩。”
司擎堯看向他。
老板娘這種字眼,真是奇怪。
影子嘿嘿一笑:“當初原本是想叫夫人的,但你說又不是封建社會,我就改口老板娘了,反正你就是我老板嘛。”
說是這麼說,但從他的談吐中,司擎堯還是能感覺的出來,自己和他應該關係很好。
或許就像司煬說的:他們是鐵子?雖非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
那他應該了解不少自己的事情。
司擎堯掃了眼正在熟睡的蘇染,下意識壓低聲音:“說說我的事?”
影子:“那可就太多了,就算說上幾天幾夜也說不完啊。”
“簡單說一下,至少讓我心裡有個譜。”
不然他連自己到底是乾什麼的都不知道。
等下要回去的那個、所謂的家,他甚至都沒有認同感,還不如住酒店!
影子目視著前方:“還有四十來分鐘的路程,行,那我就和你簡單說說吧。”
“恩。”
頓了頓,司擎堯交代:“小點聲。”
這女人有點難纏,把她吵醒了,不是什麼好事。
影子卻誤會了,嘿嘿一笑:“其實你還是很關心她的嘛……”
司擎堯:“說。”
影子:“哦,那就從我被你救下開始說吧,我是在福利院長大的,剛成年就去工作了,在一家KTV當保安,當時我被冤枉偷了顧客的錢,那位顧客來頭又不小,我差點被打死,最後還要把我扔到海裡去喂魚,是路過的你救下了我。”
“為什麼?”
司擎堯覺得很奇怪。
善心這種東西,不像是他會有的?
影子笑了聲:“我以前問過你,你從來沒有回答過我。但根據我這些年對你的了解,你大概率是覺得,那麼慘的我,有點像……咳,像你自己。”
像那個遭遇嚴重火災後,喪母又重傷的你自己。
棄子,孤苦。
那段過往,是司擎堯心底最深的傷疤。
不過那是對以前的司擎堯。
現在的這個,唯一的印象,也就隻有那場大火。
但也不多。
唯一能清晰浮現在眼前的,就是火光。
熊熊燃燒的、隨時都會將他吞噬的火舌。
很燙。
他下意識抬起手,擋在了蘇染麵前。
要燒也先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