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在囡囡幾乎有些刻意的討好之下，氣氛是難得的其樂融融。
吃完飯，囡囡被保姆抱走，送去樓上休息。
“清夜。”小電燈泡走了，白芸芸心下暗喜，羞答答地暗示他，“我們是不是，好久都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兩人世界了？”
霍清夜皺眉，沒有說話，只是揉了揉太陽穴。。
囡囡一走，他的表情幾乎是瞬間鬆弛下來，整個人身上透着疲憊。
“清夜？”
白芸芸心裡沒底，遲疑着叫他。
“嗯。”霍清夜口吻淡漠地應了一聲，“我不聾。”
“……你說笑了。”白芸芸愣了下，笑得有些僵硬，“我當然知道你不聾。”
霍清夜轉過頭，深深看着她：“那你也應該知道，我不瞎。”
“清，清夜。”白芸芸越發遲疑，“你到底想說什麼？我不明白。”
霍清夜最不喜歡的，就是她這副受害者的模樣。
沒錯，她現在的樣子讓他心生憐憫。但憐憫多了，就和愛扯不上什麼關係了，甚至離喜歡也是越來越遠。就像他現在對白芸芸，只覺得疲憊。
沉吟片刻，霍清夜開口：“白芸芸。囡囡是我們收養的孩子，這一點，我和你都清楚。但是，如果就因為這一點，你對囡囡的態度有所變化，甚至可以不在乎她，那你就做錯了。”
人非草木，不能無情。和囡囡相處幾年，他對囡囡的疼愛，和對親生的孩子一般無二。
“清夜，你在說什麼呀。”白芸芸笑得有些僵硬，“我跟囡囡做了那麼多年的母女，當然也是有情分在的。我怎麼捨得對她不好呢？是你想多了。”
“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
霍清夜深深看了她一眼，起身就要離開。
“清夜，你別走……”
白芸芸伸手，想要拉住他。
霍清夜不着痕迹地後退一步，避開白芸芸的手：“就到這裡吧。芸芸，我已經累了。”
他既然這樣說了，白芸芸也就沒法再說什麼，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霍清夜離開。
送走霍清夜，白芸芸轉過身，臉色霍然變得猙獰陰沉。
“小賤人！”白芸芸咬牙切齒地罵，“沒用的東西！”
本以為靠着囡囡，可以重新獲得霍清夜的注意。沒想到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她高估了囡囡，也嘀咕了霍清夜！
白芸芸壓低聲音，歇斯底里地罵了幾句，氣呼呼地轉身上了樓。
樓上，囡囡正在等她。
看見白芸芸過來，囡囡立刻期待地跑了過去：“媽媽媽媽，囡囡今天的表現好嗎？”
“好個屁！”
白芸芸心裡有氣，顧不上溫婉賢淑的形象，難得爆了一句粗。
囡囡被劈頭罵了一句，委屈地不說話了。
裝出這副委屈巴巴的樣子，是要給誰看呢？
白芸芸看囡囡不順眼。剛想教訓她幾句，轉念想到剛才霍清夜的話，只能壓着脾氣道：“行了，媽媽沒有怪你。你去休息吧，記得睡前要洗臉刷牙，換上新的小睡衣。”
“真的？”囡囡一怔，隨即欣喜，“媽媽，你真的不生氣？”
白芸芸僵硬點頭：“嗯。”
“太好了！”囡囡歡呼起來，“媽媽真好！”
聲音遠遠傳到書房的霍清夜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