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夜擁着她，呼吸漸漸沉重。
尹星瞳僵硬地被他抱了半天，隱約覺得情況有點不對，忍不住伸手推他：“霍清夜，你是不是該放開我了？”
“再讓我抱一會。”霍清夜輕聲，“一會就好。”
他的聲音，似乎有點不對。
尹星瞳蹙眉，輕輕推了推霍清夜：“你怎麼了，是不是情緒不太好？”
霍清夜否認：“沒有。”
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的情緒就是不好。
尹星瞳微微抿唇，忽然覺得不忍。
霍清夜平時獨斷專行，冷漠而犀利。她還以為，他永遠都不會有脆弱的時候。誰知霍清夜居然也有這樣一面，像個執拗着不肯承認失敗的孩子。
尹星瞳本來想堅決把他推開。然而看見這一幕，她又不忍心了。
“霍清夜，你要是心情不好，就告訴我好了。”尹星瞳想了想，輕聲勸他，“一個人心情不好的時候，不要總是憋在心裡。你自己不開心的時候，就只能為難你自己。可是，你如果把不開心的事情告訴別人，就有別人和你一起分擔了。”
歪理。
徹頭徹尾的歪理。
他這個階層的人，平時榮華富貴，遇到困難的時候，往往也會面對別人無法想象的困難。雖然這次他面對的不過是一場小事，但尹星瞳說的話，道理並不正確。
可是……
不過是被尹星瞳安慰了幾句，為什麼他就這樣開心，像個毛頭小子一樣開心？
霍清夜勾了勾唇，順着尹星瞳的話往下問：“如果我有什麼開心的事情，又告訴了別人呢？”
尹星瞳老老實實地回答：“你的開心事會讓別人也覺得開心啊……這樣一來，你的開心就是原來的兩倍了。”
“胡說八道。”霍清夜失笑，“悲傷可以變成一半，快樂怎麼就變成兩倍了？”
這個問題，她倒是真的沒想過。
尹星瞳一時語塞。
“歪理，胡說，嗯？”霍清夜眯起眼睛，輕笑，“尹星瞳，你是不是故意騙我的？”
她怎麼故意了？
尹星瞳轉過頭去，聲音有點悶：“我沒有想騙你。”
“你有。”霍清夜不依不饒，“小騙子。”
他低喃一聲，吻住尹星瞳的嘴唇。
尹星瞳睜大了眼睛，想要反抗，想起剛剛霍清夜的情況，卻又不忍。
她就這樣僵硬地被吻着，良久良久，霍清夜終於鬆開了她。
霍清夜攬住尹星瞳，輕聲喟嘆：“尹星瞳，謝謝。”
他的聲音很輕。
而且，他從來都沒對她道過謝。
他甚至以為，霍清夜是個無禮到不懂怎麼道謝的人……
尹星瞳愣了下，猶豫着問：“你在謝謝我嗎？”
“是。”霍清夜頷首，下巴抵在尹星瞳腦袋上，微微的扎微微的癢，“謝謝你能來到我身邊。”
尹星瞳怔住。
霍清夜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他這一次，大概是真的在感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