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看,卻也在卓然開門的那一刻,感受到一股撲面而來的冰寒之氣。
他在生氣?
蘇凌暖的唇角微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充滿嘲諷,他有什麼可氣的?
“不上車嗎?”
程冬誠開口,聲音淡漠如同沒有表情。
可是敏感的蘇凌暖,還是聽到他語氣中的怒意。
上車,蘇凌暖坐在和程冬誠相對的座位,卻低着頭,不肯看他的眼神。剛一上車,她便打了一下寒戰。
好冷!
深春快要夏天的夜晚,怎麼會冷?
只是蘇凌暖的心理作用,還是真真切切從程冬誠身上,散發出來,如同冰川一般的冷寒氣質罷了。
車子開動。
一路上,程冬誠只是斟滿一杯酒,喝着那杯酒而已。寂靜的車廂內,散發著威士忌的味道。
程冬誠不說話,蘇凌暖也不說話。
一路上,他們連眼神都不曾有過接觸。
沒有想象中程冬誠充滿怒意的質問,只有他在靜靜的喝酒。威士忌的香味傳入蘇凌暖的鼻尖,他咽了口口水。
是被氣懵了嗎?
他不問,蘇凌暖的心卻愈發不平靜。
比起這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安靜,她倒是希望能夠和程冬誠痛痛快快的吵一架。
程冬誠這樣一句話不說,只是喝酒,就像是一汪深不見底的平靜湖水一樣,表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發讓人喪命的波濤大浪!
程冬誠的沉默,每一分鐘對於蘇凌暖來說,都是一分凌遲。
她現在,無異於在和西伯利亞冰山同坐一起,除了難以忍耐的冰冷,還有擔心他什麼時候會爆發的擔憂。
擔憂?
蘇凌暖的心中越發氣憤!
她為何要擔憂?
明明是程冬誠丟下她去私會別的女人,她只是表達自己的不滿而已,他憑什麼生氣啊?
一路上,兩個人心思各異!
好不容易回到家,下車的時候,程冬誠依舊一句話不說上了樓,蘇凌暖跟着他後面。
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和程冬誠說出個一二三四來!
回到家中,關上門的那一刻,蘇凌暖才知道,程冬誠不是被氣懵了,而是,剛才有外人在,他不想發作。
現在回到家了,他才開始自己的質問。
“為何要走?”
剛一進門,蘇凌暖就被程冬誠甩到了牆壁上,按着她的雙手抵在牆上,蘇凌暖只感覺自己的手腕快要折了。
那一雙充滿深邃的眸子,現在完全被怒意和質問所代替,如同快要噴火的火山。
冰山變火山,蘇凌暖心中打了一個顫,他終於要爆發了吧?
噴洒出來的熱氣,帶着威士忌的清香,沒有讓蘇凌暖迷醉,卻讓她更加清醒。
“我為什麼要走,還以為你很清楚。”
蘇凌暖的聲音,帶着一絲嘲諷。
從機場被抓回來的窘迫和難堪,一路上被程冬誠的高壓壓迫,一回到家就措手不及的質問,都讓蘇凌暖將被棄的傷心,轉化為憤怒。
她繼續問道
“程冬誠,你還記得你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