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來看顧曼的時候,恰巧在門口看見了穆北顧的身影。
顧母皺皺眉,不敢確認是不是穆北顧,心裡卻存下了一絲疑慮。她推開門進病房,邊推的時候,還邊看看那個背影。
穿着一身病號服,很高,看起來有些虛弱的樣子,走路的速度有些快,即使是有些歪歪扭扭的,但一看就覺得像是在賭氣一般。
顧母越看越疑惑,她進門之後還是在想,卻在看到顧曼一臉的淚水和沉悶的房間里的氣氛之後,瞭然。
顧曼癱坐在病房裡,兩眼無神,獃獃的看着床被。
“是不是穆北顧來找你了?”顧母看着顧曼這個樣子,有些心疼又有些氣憤。恨鐵不成鋼卻又無奈這感情的事情有誰又能逃得過。
顧母慢慢的坐到床邊,摸着顧曼的頭,顧曼低着頭,獃獃的。聽到母親的聲音之後,麻木而機械的點點頭。
顧母抓了抓手裡的保溫桶的把手,低着頭壓着呀嘆了一口氣。她轉頭去看着自己這個女兒,散亂的頭耷拉在頭上,乾乾枯枯的樣子沒有絲毫的生氣,哭的有些腫的眼睛翻着紅血絲,臉上淌着眼淚,濕漉漉的,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株被遺棄的在泥藻里,瀕臨凋謝的植物,軟綿綿的,乾枯枯的。
顧母看着顧曼,又是心疼又是懊惱,她皺着眉頭,去把顧曼額頭前的頭髮絲繞到耳後,但是顧曼卻沒有任何反應。顧母有些氣鬱,她手裡抓着保溫桶的力度越來越大,看着顧曼五官也開始顫抖起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這個令她驕傲、一直是引以為豪的女兒,竟然會被一個男人折磨成這樣。
“顧曼……你為什麼……老是要縱容他這樣對你?”顧母揪着心,語氣有些顫抖的問着。
“我……也不知道。”顧曼依舊低着頭,喃喃道。
“什麼叫你也不知道?你是被他傷害的還不夠深是嗎?你還有什麼留下來的東西是為自己留下來的,你還剩什麼可以拿給他傷害你的?啊?”顧母沖顧曼吼着。
“媽……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什麼?你知道你還和他來往?你還讓他這樣傷害你,剛才我就看門外的那個人像他,怎麼?他還生你的氣?他有什麼好生氣的?你憑什麼要這樣委屈自己?顧曼,你能不能對你自己好一點?為什麼要把自己弄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顧母多麼恨鐵不成鋼,她怎麼能知道是什麼樣的感情能把一個人害成這樣。
顧曼依舊低着頭,卻發出哧哧的哭笑聲。
“呵呵……呵呵……”
顧母看着自己的女兒,不禁一陣心疼,明明一個溫婉賢淑的女兒,怎麼會變成這樣像一個瘋子一般。
“我真想殺了這個穆北顧。”顧母的聲音有些梗咽。
“媽……我知道了,真的知道了……我以後不會了。”顧曼喃喃道,繼續苦笑着。
顧母看着顧曼這個樣子,猜到方才一定是又和穆北顧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也不想過多責怪顧曼,顧母撫摸着顧曼的背,輕輕的安慰着顧曼。
“好啦……感情的事情,都要經歷這些,過了就好了。”顧母抱着顧曼,一遍又一遍的撫摸着顧曼的背,輕輕的拍打着,這是只有母親才能給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