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晟掛斷電話后,重新繞到了向晚的面前,他當然不只一部電話,偏偏之前蘇豫打的,還是極為私密的電話。知道這個號碼的人不多,不過依着蘇豫的身份,知道也不奇怪。
甚至於這個號碼,還是他親自告訴給他的。
向晚咬住自己的唇瓣,雖然知道陳晟不會拿自己怎麼樣了,但是還是緊張得厲害,連眼睛應該看向什麼地方都不知道了,也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她得平安地回去,這一局才算是完完全全的勝利。
“給她鬆綁吧。”陳晟背對着向晚,發號施令。雖然聲音一如剛才的冷峻威嚴,但是從背影看上去,竟然略微有些蕭索和蒼涼。向晚忍不住皺了皺眉,不確定地搖了搖頭,應該是自己看錯了吧。
一代梟雄陳晟,就算這次真的吃了個啞巴虧,也不至於如此一蹶不振吧。
黑衣人得了指令,就把向晚給鬆開了,順道着將手機還給了向晚,然後就退到了一旁,示意她已經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
向晚輕咬自己的唇瓣,雖然陳晟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但她還是有些不能確定,只能用惴惴不安的眼神,再請問了陳晟一遍,“我,真的可以走了?”
“是。”陳晟沒有轉身,一個鼻音就算是回答了向晚的問題,“對了,如果你想報警的話,那也請便。”
向晚扯了扯嘴角,他說得還真是隨意,不過自己得了便宜就不賣乖了吧,陳晟可以說得這麼坦坦蕩蕩,想必警局也是有門路的,至多不過拘留幾日,但是自己一定會因此招惹天大的麻煩。
尋思着會有些不划算,所以向晚並沒有報警的打算。
當然並非是出於得饒人處且饒人之類的聖母原因。
等到出了工廠,發現陳晟並沒有安排人埋伏在一旁,她才是給蘇豫打了個電話,然後告知了一個大概方位,她就站在原地等着,相信他很快就會過來了。
向晚並沒有走得太遠,陳晟在二樓還可以看到她小小的影子。明明是個瘦弱懦弱的女人,但是偏偏可以從他的手上獲得勝利。
在完全劣勢的情況中,殺他措手不及。
不過陳晟對此,倒是非常服氣。他並非是輸給了向晚,而是輸給了自己的輕視。
“或許,我真的老了。”老人拄着拐杖,看着一旁鏡子里已有白髮的自己,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蘇豫的車,很快就來到了約定的地點,不過駕駛座上坐的,卻是蘇蘭。
她並非想要充當司機的角色,只是知道某人心急如焚,這路上指不定會闖多少的紅燈,會超速多少,所以為了蘇豫的罰單和人身的安全,她只能勉為其難地充當了司機的角色。
蘇豫當然反對過,但是一則反對無效,二則蘇蘭開車技術極好,速度也不錯,所以就只能接受了她的安排。
車不過是剛剛挺穩,蘇豫就奔了下來,然後準確無誤地發現了向晚,二話不說就把向晚抱入了自己的懷中,抱得緊緊的,一種失而復得的感覺,油然而生。
蘇蘭連車窗都懶得搖下來,就坐在駕駛座上,準備以這種全程高冷的模樣繼續,也不關心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就是秀恩愛么?愛有多少花樣有多少花樣。
向晚靠在蘇豫的懷中,一顆懸着的心這才是完完全全地落了下來,委屈害怕的情緒一下子蔓延了上來,頭靠在蘇豫的肩膀上,竟然是哭了起來。
眼淚簌簌地往下落,絲毫沒有要停息的打算。
不過倒是忍不住在心中埋怨了一句,自己剛才當著陳晟的面,更委屈更恐怖都沒有流淚,怎麼反倒安全了,才想起要哭呢?還是說蘇豫就是來催淚的,看到他沒法,眼淚就只能止不住地往下流。
向晚這一哭,蘇豫更是焦躁不安,連忙將女人從自己的懷中拉了出來,又看到她梨花帶雨的模樣,更覺得心疼,當即就往前幾步,朝着那廢棄工廠去了。
“陳晟是什麼意思?明明知道你是我的媳婦,還這樣肆意欺負,這口氣我可咽不下!”
也是虧了向晚,蘇豫一貫的好脾氣,竟然在這個時候進化成了暴脾氣。
不過向晚咬着嘴唇,微微衝著蘇豫搖了搖頭,趕忙將他攔了下來。那件事情已經塵埃落地,她大獲全勝,現在蘇豫衝進去和陳晟較量,難道是打算把之前贏的,全都輸了嗎?
見過坑爹的,但是不能這麼坑媳婦吧。
“蘇蘇呀,我沒有事情,這事情我們就這樣算了唄。我們上車,有什麼事情,我們上車再說。”向晚還來不及擦拭眼淚,就拽着蘇豫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