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恐高!
在聽到他這句話之後,我滿腦子都只有這個念頭。
我永遠也忘不了,小時候,他帶着我一起區帝國大廈前觀光的時候,他一往下看就冒冷汗的場景。
整個人的心緊成了一團,我忍不住對他吼,“霍厲,你死了不要緊,可是那樣,我的安安就沒有爸爸了,你已經沒有盡到一個做丈夫的責任了,如果你連一個做父親的責任都沒有盡到,那我真的是瞧不起你!”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聽到了他那頭掛斷電話的聲音。
從樓梯上匆匆地下了樓。
我拿起桌子上面的鑰匙,急匆匆地就要往霍厲所在的那個地方趕。
也是奇怪得很。
這一出門,碰到的竟然不是我家的人,而是周博山。
他竟然也從不夜城來了。
“紀小姐 ,我有話跟你說,你先上我的車。”他垂眼,恭恭敬敬地說。
我想起十七層那個高度,整個人都有些發顫。
在這個時候,我又哪裡有心思跟他交談戲什麼,“周叔,我也有很多話要跟你說,但是,現在,霍厲告訴我 他要跳降落傘在摩天大樓都第十七層,我要去攔住他……”
我急匆匆地要走。
但周博山不理,還是攔住了我,並且特認真地看着我,說,“紀小姐,有些事情,如果不說清楚,您去阻攔他也沒有用,很多事情,我必須要告訴您。”
他對着我沉聲說。
我抬眼。
也覺得他說的這些話有幾分道理。
其實,打從霍厲出現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又動搖了,我跟他之前糾葛了那麼多年,很多東西,刻在骨血里,又一寸一寸地越纏越緊,哪裡是那麼容易就能夠割捨的。
我嘆了一口氣。
收了先去找霍厲的心,而是跟着周博山直接走進了車裡面。
這是我跟周博山認識這麼多年,他對我最交心的一次。
沒有為霍厲誤會我的事情說話。
只是跟我談了談十九歲那一年的始末。
當年我被方家扔進江水裡,他為此以霍厲的身份重新回霍家,不顧從前低調行事的作風,跟霍中天大吵了一架。
那是他成年以後第一次跟霍中天吵架。
也奠定了霍中天不喜歡我的基礎。
霍中天為此在霍家祠堂里當著所有人的面拿棍子對霍厲動了家法,那時候所有人都對他說 我死了。他不信,他開着車每天去江邊找我。
也正是因為這樣。
他出車禍,失憶了。
後來我陰差陽錯又跟他相遇,相愛,因為方明月,我遠走他鄉,他去找我媽 ,被我媽狠狠地刺激了一頓。
也就是那時候。
他又重新想了起來。
“紀小姐 ,你十三歲跟了少爺,你曾說 他是你生命里的光,但事實上,你是他生命裡面的光啊。他這二十餘年,沒有人溫暖過他的生命,只有你。”
“少爺先前因為孟小姐做的混賬事確實是錯了,但是你知道他的性子的,他不是不信你,只是他太相信章昭了,他沒有想過,他的親小姨會騙他。”
“紀小姐,你是溫暖了他十餘年的光 沒有你 他真的過不下去。”
他說著。
從座位旁邊拿出了一個盒子來。
那是一盒淡紫色的很精緻的鐵盒子,我接過它,將它緩緩地打開,這才發現,那裡面放的是一個相冊。
我緩緩地掀開。
一頁一頁。
這才發現,那相冊里都是我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