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被氣的胸口起伏不定,哼哧哼哧地從鼻子里喘着粗氣。
終於,她再也無法繼續淡定下去了。
唇角向上一勾,咬牙切齒地從齒縫間擠出了幾個字來:“好呀,阿福,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如今可是真真的娶了媳婦兒就忘了娘呀!枉我這麼多年來含辛茹苦,受盡委屈的將你給拉扯長大。可結果呢,你與這個賤人連成一氣,連個活路都不給老娘了嗎?”
憤怒的聲音之中,顫抖與哽咽交織在了一起。
並且一邊說著,老太太好像還被觸動到了傷心的地方。
使勁兒擠了擠之後,幾滴渾濁的淚水當即從眼角邊滑落了下來。
那副樣子,看上去還真有點戚戚然的感覺。t
與此同時,就在老太太的這翻話落下之後,夏春蘭明顯感覺到了張福的身子瞬間變得有些僵直了起來。
眸光不受控制地一沉,當即暗道了一聲“不好”!
下一刻,在不動聲色抬起頭來的時候,不動聲色的目光瞧瞧地在張福的臉上滑了過去。
果然,只見他的眼底深處,一絲不忍與猶豫緩緩地化了開。
原本的堅定,居然開始緩緩有了動容的趨勢。
見狀,夏春蘭死死地抿着唇角,眼底的精芒一閃而過。
但只是轉瞬之後,便迅速消失不見了。
這是老太太一貫使用的手段,每每在情況即將要脫離她掌控的時候,便會將以前的恩義與不易搬出來。
直接會讓張福心生不忍與愧疚,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可如今,夏春蘭好不容易走到了這個地步。
自然是不可能在眼睜睜地看着老太太的心思得逞,而沒有任何的作為。
所以,就在心思流轉之間,夏春蘭抬起了頭。
挑起了眼帘,複雜的目光,不懷好意地落在了老太太的臉上。
趁着張福搖擺不定的時候,突然開口“好意”地提醒道:“對了,娘!今天我去張貴家瞧了一眼,想看看他的傷勢咋樣了。張貴哥讓我給跟你說一聲,明天早上你早點過去。”
突然之間,夏春蘭說了一句看似毫不相關的話。
以至於一時間,直接打斷了先前那般緊張不已的,而又劍拔弩張的節奏。
老太太頓時就是一愣,她的思緒完全根本上夏春蘭對於節奏的掌控與跳躍。
但因為是涉及到了正事,下一刻,她還是望着夏春蘭,本能地點了點頭。
以這種細微的動作,當做是應答。
而同時,這翻話也直接將張福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來。
只見他先是正了正身子,坐直了之後,疑惑的視線在老太太的臉上劃過,而後卻是又落到了夏春蘭的身上。
疑惑如他,下意識開口問道:“張貴讓娘明天一早過去要什麼?”
就在問話之際,就連張福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眼神深處那幽幽閃爍着的,若有若無的警惕。
聞言,夏春蘭面上沒有任何異樣的表情。
淡定地回望着張福,緩緩開口解釋道:“明天大鳳嫂子有事要出去,娘要去幫忙照顧虎子與張貴哥。”
以最為淡然的語氣,平靜地敘述着這個事實。
頓了頓之後,夏春蘭還不忘又繼續補充了一句:“恐怕娘又得到晚上才能回來了,倒是早上我做飯的時候,就不做那麼多了。”
看似下意識閑聊的一句話,卻是暗藏着看不見的鋒芒與暗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