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陸逸塵抽出流霜，劍鋒反射出冷冷的火光，指向吳華成：“你這個玄門的敗類，沒資格叫他師傅。”
林羅生微微低下頭，面容在晦暗的火光中看不真切，半晌，他抬起頭，目光中已儘是一片冷然：“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必對陸師……不，陸先生留情了。”
“少廢話，動手吧。”
雖然這麼說，但陸逸塵心中卻明白，自己傷勢尚未恢復，而剛剛自己又貿然催動靈力，導致傷口撕裂，靈力潰散，自己現在連支撐流霜的靈力都快被透支了，對手還是兩個人，這一次怕是在劫難逃。
不過，眼下這種情況，連能不能逃出去都說不定，只能拚死一搏了。
陸逸塵握緊手中的流霜劍柄，目光冷凝。
“唔，這眼神……”黑霧慢慢飄散過來，在陸逸塵面前投下飄忽不定的影子，吳華成的語氣竟然充滿了懷念，“跟你父親真是一模一樣。”
父親……
這個詞對於陸逸塵來說，是一個相當遙遠的稱呼，自打陸逸塵記事起，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父親，而母親偶爾提起的時候，目光里滿是柔軟的懷念。
這樣被母親記掛的父親，絕對不是吳華成所說，為了前途利益不擇手段的人。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曲折，但陸逸塵沒有告訴吳華成，像吳華成這種人，不管當年發生了什麼，被玄門封印了這麼久，尋常人在那種環境下早就已經崩潰了，而吳華成不僅沒有崩潰失常，反而找到時機衝破封印，這種韌力非常人可比，而支撐他這份韌力的，很有可能就是對玄門與自己父親的強烈怨恨。
如果他現在告訴吳華成，吳華成會不會信先不提，支撐他的那份信念忽然被斬斷，那就很可能將百年前的慘劇重演一遍。
所以，在沒有調查清楚，沒有拿到決定性的證據之前，陸逸塵不想賭這一把。
為了還原百年前的真相，自己一定要——
活下去。
“不過你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是沒有讓人與你打一場的慾望。”黑霧慢悠悠地道，“羅生，去把夜魔放出來，讓它陪我小侄子玩玩。”
“是。”
林羅生應了，拿出一串沉重的古銅鑰匙，走到一扇牢門前打開牢門，不知他對裡面關押着的怪物做了什麼，門內傳來低低地咆哮與“嘩嘩啦啦”的鎖鏈聲響，從牢里走出了一隻拖着鎖鏈的怪物。
那怪物非常高大，幾乎遮蓋了整個密室的火光，漆黑的身體上穿着無數沉重的鎖鏈，順着傷口不斷流出新鮮的血液，肚子上不知被什麼東西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已經不會再流出血，但看上去依然觸目驚心，頭上頂着一隻血紅色的獨角，只是，那角已被從中間折斷，角上已經分不清是原本的顏色，還是乾涸的血跡。
林羅生從口袋裡取出一支竹笛，輕輕吹了幾個音節。
彷彿聽到裁判員的發令槍一般，夜魔猛然向陸逸塵衝去，那些鎖鏈似乎沒有給它造成絲毫影響，或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