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路邊的行人已經所剩不多了,在路燈的燈光下,顧淺淺清晰地看到,一個穿着白色道服的女孩子站在街邊張望着什麼,因為衣着的古怪,引得路過的行人頻頻側目。
小白順着顧淺淺的目光看過去,驚訝地叫了一聲,“那不是沈大小姐嗎?”
“嗯,是她。”怕引起別的顧客的注意,顧淺淺說這句話的聲音非常輕,她來不及多想,便向女孩走去。
女孩子確實是沈天一,待走近一看,顧淺淺才發現,沈天一現在可算是狼狽至極,長發散亂的披下來,白色的道服上沾滿了灰塵血跡,原本紅色腰帶也被解了下來,在右臂上緊緊纏繞了幾圈,而那隻衣袖上更是染滿了鮮血。
“沈天一?”顧淺淺反倒有些遲疑了,在她印象中,沈天一一向是驕傲明亮的,什麼時候這麼狼狽過?
沈天一神色有些萎靡,她回過頭,看到顧淺淺的一瞬間,像是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但緊接着又緊張起來,她一把抓住顧淺淺的手臂,“怎麼只要你?陸逸塵呢?!”
顧淺淺只覺得手臂被她抓住的地方隱隱有些發痛,她連忙道:“逸塵他現在不在這,你先冷靜一下……”
沈天一愣了愣,黯然放開手,顧淺淺問:“玄門不是被陣法護住了嗎,你是怎麼出來的?安掌門的傷怎麼樣了?”
“父親把我送出來的……”沈天一低聲說,她低下頭,長長的頭髮垂下來遮住了大半張臉,顧淺淺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聽她接著說,“父親的傷還沒好,而且又惡化了,父親讓我出來找逸塵……”
顧淺淺心中有些難過,沈天一從玄門出來的肯定不能算是順利,從她這滿身傷顧淺淺就能猜出玄門此刻的處境有多麼艱難。
“我們先回去再說吧。”顧淺淺拉起沈天一,“你肯定還沒吃飯吧,走吧,我們先去吃飯。”
顧淺淺握住沈天一手的時候,感受到她冰涼的體溫,心中不由得更加不是滋味了,這一次突然遭逢劇變,對她的心理應該是一次不小的打擊。
“你要吃點什麼?”顧淺淺拉着沈天一坐下,沈天一這幅樣子一進到店裡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顧淺淺擔心地看了沈天一一眼,沈天一卻彷彿沒感受到旁人的打量和議論一般,盯着空氣中的某一點發獃,連顧淺淺的詢問都充耳不聞。
直到顧淺淺又問了兩遍,她才有些木訥地轉過臉,機械般地搖了搖頭:“我……不餓,什麼都不想吃。”
老闆拎着打包好的拉麵遞給顧淺淺,打量了沈天一兩眼,忍不住道:“這位小姑娘……沒事吧……?”
“沒事沒事。”顧淺淺趕緊笑道,老闆看似還是有點不放心,一直在頻頻偷瞄沈天一,倒也不能怪老闆,沈天一這幅樣子實在是太可疑了,讓人不注意都不行。
顧淺淺怕再呆一會把警察都招過來,付了錢拉着沈天一就離開了,老闆還盯着沈天一看,卻忽然見沈天一微微側過身,冷淡地掃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