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陽台上摸着後腦勺上鼓起的包生着悶氣,聽到身後傳來棉質拖鞋的腳步,我把頭轉向了另一邊。
江浩然小聲道:“我不是故意的,別生氣了,生氣老的快,難道你沒發現你眼角的皺紋是越來越多了嗎?”
我恨恨的扭頭。“我是黃臉婆,你!現在,立刻,馬上消失在我家。”我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難道他不知這樣說我很傷自尊的嗎?
江浩然立馬跨下臉,可憐巴巴伸着胳膊腿向我哭訴着。“你就忍心讓我這樣出現大馬路上嗎?”
我看他滑稽的模樣氣消了一半,他馬上長胳膊伸過來按着我的腦袋檢查着。我撥開他的手。
“你一向都這麼粗魯嗎?你能不能給我點面子,女人到了一定的年紀長點皺紋是很正常的事情,再說我臉上哪有斑點,睜着眼睛說瞎話,本人很不高興。”
江浩然立刻鞠了個45度。
“這樣滿意嗎?”我擰擰他伸過來的胳膊。
叫了一份外賣吃完后,江浩然接了一通電話驅車消失在夜色中。
家裡又安靜了下來,靜的只有牆上的時鐘在滴答滴答的響着,我環視了一周住了很多年的家,我這才發現沙發套、等等一系列該換新了忙活了大半夜終於把所有的整理好之後累了一身汗。
我剛準備洗澡睡覺時門又被敲響。
江浩然抱着文件站在門口,我愕然的向他身後看了看,側身讓他進來。
“你這是?”我指着已經被扔到了桌上的文件道。
江浩然已經打開了電腦,向我投來一個暖人的微笑。“我以後就在你家辦公,我那個家太大,太冷清,你家我喜歡。”
我額頭飄着黑線,眼睛掙得老大。
“不行,孤男寡女算什麼回事?你讓鄰居知道我又被口水給淹死。”
江浩然掃了一圈,又扯着嘴笑了起來。“不錯,孺子可教也,全部換成了新的,這顏色和我口味。放心,我偷偷來沒有人會發現我在這裡跟你同住,我會付你費用。”
“今天最後一次,讓我父母哪天突襲,我會被罵死的,你別來禍害我行嗎?”
江浩然停下了手中的筆,呼出一口氣道。“如果他們發現了也好,放心,他們不會說你什麼。”
我不想跟他理論下去了,身上的汗已經乾的差不多了,看看手中幾乎透明的睡衣,我又換了一套比較保守的,鑽進浴室,我在門口偷聽了一會兒,只有客廳中噼里啪啦鍵盤的聲音。
家裡突然多出了一個既陌生又讓我熟悉的男人在那裡埋頭工作,我靠在柔軟的沙發里抱着筆記本看了半天小說,又在唯品會上挑選了幾件傢具跟一些生活用品滿滿的一購物車我最後狠心一次性付款。
江浩然親口說過,會付給我一些費用,我是不會放過這個宰她的機會。
我在他身後賊笑着合上筆記本,在手機計算器上盤算着讓他一次付多少為好的時候。
“你在賊笑什麼樣?是不是在盤算着我住這裡的費用。”江浩然手沒有停下來說道。
我猛然退出計算器,他是千里眼嗎?被他看穿顯的我有多小氣似的。
“我不是你,不過我也想知道你會付我多少?”我盯着他電腦上的數據,他也沒有防備我看到那些機密文件。
“你知道我是誰的兒子嗎?如果你知道就不會問這麼幼稚的問題了。”一雙黝黑的瞳孔忽然轉頭對上我好奇的眸子。
我本能的遠離了一些搖搖頭表示不知,江浩然又繼續他的工作,我在廚房榨了一杯新鮮果汁放到他手邊。
他對我笑笑,端起杯子喝了下去。我又想起之前那個保姆說過的話,他很少笑,也許我是看到他笑的最多的那個人。
我在市中心的古箏培訓中心找了一份工作來打發這漫長的假期,只有早上兩個小時給新學員培新的時間,並不耽誤其他的事情,而且薪資不菲讓我找到了一項緩解釋放壓力的地方。
今天下課的時間有些晚,一些學員纏着我問了很多專業性的知識,解答完已經到一午餐時間。
家裡還剩下一些綠葉蔬菜,從生病起我幾乎拒絕了在外用餐的習慣。我順道買了些其他的蔬菜跟水果往家晃去。
我悶着頭往廚房走,並沒有發現家裡有人,突然一個光着膀子的男人從衛生間里出來,嚇的我扔掉了手中的東西。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我靠在冰箱上驚魂未定向江浩然喊道。
江浩然也被我的尖叫聲愣在了廚房門口。“我去了工地滿身灰,我下次注意,誰知道你突然冒出來。”
我幾乎忘記了他跟我分擔費用的事情,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彎下腰跟他一起把散落在廚房門口的蔬菜跟水果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