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着幾包東西再次站在小區門口我有種想逃離的衝動,來來往往的老鄰居在這個並不是很熱鬧的小區往返着。
我在門口站了幾分鐘蹭蹭的上了樓,在門口就聽到了一片笑聲,我輕輕的敲開了門。
開門的是晨晨。
他比我稍矮那麼一點兒,一雙眸子透着興奮接過多手裡的東西,拉着我胳膊讓我進門。
我向晨晨溫和的笑笑。
晨晨先向餐桌方向看了一眼,小聲道。
“阿姨您來了。”
“晨晨,誰啊?”母親歡快的聲音傳來,幾步到了門口,看到我並沒有意想中的意外。
我放下東西,看了一眼客廳中的父親。
單梅趕緊站起來拉我坐到餐桌前,去廚房拿了一副碗筷,父親依舊吃着飯面不改色。
父親甚至連頭都沒抬一下,徹底把我當成了透明人,我有些無措起來,有些尷尬的站在客廳中間環顧了四周。
一切都是老樣子,尤其是書房門跟之前一樣緊閉着,我看看母親,她沒有變化,顯的更年輕了不少。
母親挨着晨晨坐下,我看了一眼晨晨那欣喜的眸子,眼神向門口鞋柜上的衣服向我眨眨眼。
我也不知選什麼樣的,在商場遇到一個跟晨晨身形差不多的男孩讓他幫忙試了之後我才下決心買的,看來這孩子很喜歡,我突然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給這個孩子,看着晨晨那清澈的眸子,我心底最深處的那股保護欲不知不覺間冒了出來。
我笑了一下,坐在單橋台跟前。
單梅把碗筷放到我手邊。
“嘗嘗看我的廚藝有沒有長進?”她把一塊魚用衛生筷夾進我碗里樂呵道,她想緩解這壓抑的氣氛,儘力的給我解圍,同時也向晨晨示意。
晨晨很聰明,一張小嘴能說會道,外婆、姥爺叫的那叫一個甜,這頓飯吃的還算和諧。
餐後端上水果,晨晨坐在我跟前問我有沒有時間帶他出去溜達?我還沒來得及說好的時候。
“晨晨,快去睡午覺,我跟阿姨有事要說。”母親溫柔的對晨晨說,眼角卻是對着我。
“外婆,我想跟阿姨玩一會兒。”晨晨委屈的嘟嘟嘴向母親撒嬌着。
“聽話,睡午覺對身體好。”我摸着晨晨滑溜溜的、圓圓的腦袋說。晨晨給我一個甜甜的笑臉后蹬蹬進了他的卧室。
母親把晨晨卧室的門關上,單梅在廚房裡收拾着時不時向外面看着,臉上有些擔憂,我不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客廳里只剩下三個人沉默了一會兒。
我眼角一掃就發現晨晨在門縫裡擠出半個腦袋,一雙眼睛忽閃忽閃看個不停,萌萌的樣子可愛極了,我心裡鬆了一口氣。
母親的聲音把我拉了回來。
“既然你今天來了,我們就把話說清楚,我跟你父親以後不用你贍養,你不用擔心在江城的事兒,你在濱城過你的生活。”
我張張嘴卻不知該問什麼,沉默的看向父親。
“有機會把你的戶籍遷走,把你的房產一併處理免得日後麻煩。”父親說完進了書房沒再出來。
母親重重嘆口氣,再看看在卧室門口偷聽的晨晨,叫來單梅把晨晨關在了卧室中。
“等等。。。”單梅急匆匆向我跑來,我站在原地直直的看着她奔跑的樣子,我突然想起了我跟她小時候的光景。
“對不起啊,我搬來的事也沒提前給你說,你不要生我的氣,我也是不得已。但是你不要記恨他們說的話,好嗎?”單梅拉着我的手臂說。
“怎麼會怪你呢,我以後不在江城,有你們陪着我就放心了,有什麼事就打電話經我。回去吧,這會兒的天太熱了,我回去了,不送了。”我抬着看着父母客廳里的窗戶后出了小區。
我不知道怎麼回到城北的,腦袋裡亂混混的一團漿糊,想哭都沒有眼淚,我使勁兒想擠出一滴淚,眼窩酸脹的厲害也許我的淚水早已乾涸了吧。
我突然感覺自已像乞丐。
我拉上窗帘靜靜的坐在書房裡的椅子上傻傻望着窗外,心裡反而平靜了下來我還能猶豫嗎?
父親這是給我下了最後的通牒!
仔細想想,我在江城幾乎沒有讓我留戀的任何事或者人,可悲啊!
夏雲下班后把我拉出去在酒吧嗨了半晚上,我並沒有告訴她關於今天談的結果,她似乎忘記了這件事。
我回到濱城已是下午,當我再次踏進這片土地時,難掩有份好心情。
江浩然從那天之後再沒跟聯繫過,黎晰也是如此。
冰箱里有些食物早已壞掉,我清理完把新買的東西塞進冰箱,桌上的手機響起。
我一個健步衝過去。
來電顯示是晨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