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里熬着清淡的青菜粥,菜香味飄在廚房的角落裡。
我把一鍋晨晨最愛吃的白菜肉燉粉條端上桌,外加了一份紅燒肉一鍋米飯。
我在書房沒有找到晨晨的影子桌上的試卷跟參考書整整齊齊的擺在桌面上,杯子里還冒着熱氣。
我在卧室門看到晨晨在為他擦拭着額頭的冷汗,那模樣認真極了。我真的沒想到我的兒子竟然會照顧別人,而且是一絲不苟。
我打開了床頭燈,抽走他手裡的毛巾小聲說。
“我的寶貝長大了,快去吃飯,媽媽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我撫摸着他光潔的額頭,按理說他這個時候應該是滿臉痘痘才是,可是在他的那張帥氣的臉上連個芝麻大小的痘痘都沒有。
我記得自已青春期好像一直沒有出現滿臉痘痘,這是遺傳了我的強大基因,我在心裡偷樂着。
“媽媽,我臉上有什麼嗎?”晨晨趕緊在自已那巴掌大小的臉上摩挲着,一臉的呆萌。
“我兒子這麼帥氣,還不容我多看看,小樣。”我寵溺的刮刮他的鼻尖。
晨晨嘿嘿的笑了,笑的很含蓄,也許我對愛的表達太過與直接,也許晨晨的生長環境太過與壓抑,抑制了他對親情的釋放吧。
我端着盆跟晨晨出了卧室,晨晨洗手后長腿一邁坐到椅子上等着我。
我在廚房關了火粥已熬好,就等他醒來喝點。
晨晨兩眼放光的盯着那盆白菜肉燉粉條,喉嚨間不停的滾動着。
“你不吃盯着做什麼?”我坐在他前面說。
“我等媽媽一起吃。”晨晨拿起筷子在盆子里夾了了一塊豆腐喂進嘴裡。
我期待着盯着晨晨,可是晨晨努力的吞咽着,一臉的不可置信,他好不容易咽下肚子。眉毛擰在一起,眯着眸子看向我。
“媽媽,是甜的。”晨晨又嘗了一塊紅燒肉說是鹹的。
甜的?難道我把糖看錯是鹽了?
我嘗了一口,難以下咽。
我一門心思的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黎晰的身上,糊裡糊塗的把一鍋好好的菜燉成了這樣。
“這個不吃了,我重新做。”我說著起身端走盆子,晨晨放下筷子把盆子接過去。
“既然是媽媽做的黑暗料理,一定要留着黎叔叔吃。我要喝這些甜湯,媽媽快吃飯吧。”晨晨的一碗米飯已經見底,紅燒肉也去了大半。
我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好不容易下廚給兒子做頓飯。竟然出了這樣的烏龍,我咬着紅燒肉跟黎晰的手藝比真的差到十萬八千里,晨晨依舊吃的很香,沒有挑剔。
我能想到晨晨以前過的是很什麼樣的生活,這十七年來我錯過了太多太多,這一生我都沒法彌補他生活中的空缺。
豆豆哼唧着要吃東西,我讓晨晨把最大的那包狗糧倒了碗里,晨晨邊倒邊放在鼻前聞着,要不是我眼尖他就順手塞進了嘴裡。
“晨晨,那個你不能吃。。是狗狗。。吃的。”我好笑的拉起晨晨說。
“媽媽,聞着好香,怪不得小傢伙天天都要吃。”晨晨無耐的把狗糧放到架子上,盯着狗狗咯嘣咯嘣的聲音出神。
卧室里有響動我轉身進了卧室開了燈。
黎晰費力的翻身,臉色依舊很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我伸手將他扶着坐起,他吃力的穩住身型扯出一點點笑意。
他的體溫下降,但是出了太多的汗水,身體太虛弱,整個人都是飄着的。
晨晨很快端進來一盆溫水跟毛巾說擦把臉就會好很多,轉身又出去了。
我擰乾毛巾給他擦臉,順道把他的後背也擦洗了一遍,換上了乾淨的睡衣。
“辛苦你了,你不該為我做這些的。”他的聲音很小,如果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什麼都別想,把身體養好比什麼都好。”我回頭對着萎靡的他說。
晨晨端着粥進來,盤子里還有一碟下口菜放到小圓桌上。
黎晰不讓晨晨靠近自已,晨晨乖乖的去學習了。一碗粥跟小清爽的小菜下肚,密汗順着他的臉頰而下。
“阿晰,你這是怎麼回事?”我抽出紙巾給他擦汗,他這種狀況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他搖搖頭,靠在椅子上。一雙眸子失去了原有的顏色,蔫耷耷的手臂垂在腿上。
我心裡猛地一抽,他何時有過這樣的時刻,在他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上了一回衛生間回來靠在沙發上閉着眼睛躺在那裡,我拿過毯子蓋在他身上,免得再着涼。
他疲乏的厲害,我扶着他去了卧室吃了藥量了體溫沒幾分鐘又在深睡當中。體溫差不多回歸正常,可是他總是沉睡,不見得是好事。
他的身體一直都很強健,幾乎沒有生過病,一年四季連一個小小的感冒都不曾有,為何會接連發燒?
明天一定要去醫院再複查一次,黎晰沒給我說實話,我半掩上卧室的門進了廚房。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