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不大不小的喝斥聲在我身後傳來,他的聲意比這寒冷的冬季還有冷上幾分。
我緩緩轉過身,沒想到路過竟然會遇到黎修,我這是流年不利的結果嗎?
他恨我!
黎晰也恨我,卻沒有像黎修這般。
我對上他黑漆漆的眸子,又緩緩低下頭。越過他想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裡,我的胳膊被他緊緊的攥在手裡。
“舒冉你還要假惺惺到什麼時候?愧疚了嗎?不,你怎麼會愧疚?你就是我黎家的罪人,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他把我狠狠的甩倒在地上,我抬頭剛好對準他父母的頭像。
我為什麼要愧疚,我只是路過而已,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扭頭看向黎晰慢慢站起來,拍拍身上的雪。
“你對我這樣不公平,你為什麼這樣恨我?我根本就沒有得罪過你,還有你哥,就算我們不能在一起,你也不能這樣對我?”我生氣了,我不能讓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對我大呼小叫。
“你們不可能在一起,這輩子都不可能。公平?舒冉我看你徹底的瘋了,難道你對你的過去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嗎?”他兩眼憤恨我的抓住我的肩膀使出全身的力氣在搖晃着我。
我的腦袋感覺要飛出一樣的難受,五臟六腑被他晃得快要聚集在一起。
我的過去?
他到底在說什麼?
黎修對着我哈哈哈笑個不停,我傻愣愣的盯着他直搖頭,他這是瘋了,我身邊的人都是瘋子。
我跟瘋子一樣對着黎修說著你們都瘋了踉踉蹌蹌的跑出了墓園,中間栽倒過幾次摔的我七暈八素。
在守墓人一臉呆愣提着水壺,我像瘋了一樣的跑出門驅車而去。
我沒有回家,車子順着大道一直向前疾馳,我的腦海里不停的閃着黎修的話,我的過去?
也許他們恨我是有原因的,只是為何我就是想不起來一切?
車子停在了江城最大的人工湖邊上,來來往往的人並不多。我下車爬上並不高的階梯,眺望着整個人工湖,白雪皚皚,再無其他。
我快被凍僵的時候回到了車裡打開暖風使勁兒的對着吹,手機不停的響着。
我到底是誰,為什麼莫名其妙的被人恨着,我卻茫然不知?
我閉上眼睛努力的讓自已平靜下來,慢慢的回憶着這些年的時光,希望能找出一些蛛絲馬跡解開我心裡的結。
失敗了,仍舊是沒有記憶,我的過去太簡單,太平凡。我怎麼就招人恨了呢?
這對我不公平,極度的不公平,可我能怎麼辦?難道我的腦袋真的動過手術不成?
我不停的撞擊着方向盤渴望能想起一些事情,眼前最重要的是我的寶貝兒子是我跟誰的孩子,不會是我未婚先孕?還是我被人。。。。
我搖搖頭車裡暖氣宜人,竟然乏力的很,看着外面一些孩童頑皮的七下八下,我的寶貝小時候也是這麼調皮搗蛋嗎?
我不得而知,我什麼都不知,我只知道我活着,而且很狼狽。
夏雲的電話鍥而不捨,現在只有她把我當人看,關心着我。
“你在哪裡?晨晨都快放學了,你還沒回來,不會迷路了?”夏雲幸災樂禍的問我。
我嘴角再次抽抽,我有那麼笨嗎?
“我在外面逛逛,磨合一下車。我跟兒子下課一道回來,晚上吃什麼我請。”我看看時間還有一小時晨晨就放學了。
“我去市場買些海鮮之類的,讓我露露廚藝。你就不用去了把孩子接回去快快的寫作業,我出發了。”
我癟癟嘴,這麼利索的人我上哪去找呢?
我又坐了十幾分鐘往學校而去,門口稀稀拉拉的站着一些人在聊天。。。。
再過些時間天氣漸暖后雪水化完,又是江城最熱的時候,俗稱冰火兩重天。
我還是喜歡過夏季,冬季太漫長,最壓抑。
我掏出手機再次把晨晨跟江浩然的照片拼在一起仔細的對比着,車窗被敲響。我回神才看清是晨晨。
“媽媽,你最近發獃的時間越來越久了。”晨晨一上車放下書包對着我說。
我把手機塞進包里。
“我有嗎?”我故意說。
晨晨咂咂嘴說餓了。
“你夏雲阿姨去買海鮮了,晚上她主廚,你的任務就是寫作業,知道嗎?”
晨晨一聽到美食立馬眼角彎彎,這到底是遺傳了誰?這麼嘴饞?
我搖搖頭看著兒子白皙的臉龐心情馬上愉悅起來,把一切都跑到腦後,兒子才是我最要的人。我一定要學着放下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回到家,黎晰在看電視,晨晨跟他打過招呼,吃了些水果跟一些麵包進了書房去學習去了。
我放下包,在衣櫥間里換了身衣服,脖子上的淤青還是那麼重,膝蓋上的也是一樣。
我出來就看到黎晰盯着我的脖子看了半天仍是沒有言語,這樣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