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唐艾手上的東西，劉棉突然不可抑制的笑了。
數十年間，唐艾送人禮物還是一成不變，不是筆記本就是鋼筆。
“怎麼還送了雙份？”
唐艾看着手上的東西，有些窘迫。以前送人禮物送本子和鋼筆，是因為覺得它們又便宜又實用，沒想到一送就送了十年多，這次竟然沒改過來，又認為覺得一個筆記本的錢肯定敵不過圍巾的錢，於是又買了一根鋼筆。
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艾艾，你怎麼這麼可愛？”
“你收不收？”唐艾又將手上的東西往劉棉面前一遞。
“若是單純送我的，我就收。若是因為我送你了一條圍巾，你送我這個禮尚往來，那就算了吧！”
唐艾的手固執的舉在半空，甚至有點可憐的說：“劉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你一天到晚的有事沒事就一個勁的給我說對不起，你究竟哪裡對不起我？”劉棉的一聲急吼，將路兩邊的商家的魂從天外拉回來，紛紛為之側目。
“我……”唐艾的話啞在的嗓子眼裡。
忽然路燈全部開了，微黃的燈光照亮了微暗的角落。灑在低着頭的唐艾的身上，幾乎透明的皮膚，纖弱的骨架，小小的一團，顯得很可憐。
“對不起，艾艾。”劉棉連忙拿起唐艾已經收回去的兩樣禮物，小心翼翼地問：“艾艾，我是不是又惹你生氣了？”
劉棉很早地時候就覺得唐艾應該被富養，應該享受萬千寵愛，應該不吃一點苦受一點災。十指不沾陽春水，生氣就哭，開心就笑。不為討好別人而委屈自己。
劉棉覺得自己真無能，對於自己愛的人遭受地苦難毫無辦法。
“沒有，我沒有生氣。”
唐艾的眼睛里透着悲哀，若是劉棉當初愛上除了她的任何一個人都比現在幸福，真的。
她與劉棉很早就陷入困境之中，要不她不得好死，要不就是他。
“艾艾，我們好不容易見一次面，約個會，我們都不要在生氣了，我請你看電影吧？”
電影在那個時候還是比較稀罕的玩意。唐艾家貧自然沒有閑錢去看那玩意兒，劉棉也覺得花一個星期多的飯錢在屏幕錢坐兩個小時，儘管屏幕里的東西再好看，那也是有錢的二傻子看的。
今天晚上劉棉就想當一回這樣的二傻子，來討唐艾一笑。儘管之前他給唐艾租房的錢，做了倆個多月的兼職還沒還完。
“不了，路燈都亮了，遠遠放學了，我再不去接他，他該生氣了。而且我等會兒要去醫院看姥姥。”
“我和你一起去。”
“和我一起去接完遠遠之後，肯定沒有回來的公交了。”
其實遠遠早都放學被蘇助理接回家了，姥姥被蔣阿姨照顧着她也不用去看，只是她突然很怕見到劉棉。
“那你稍稍的等我一會兒。”
沙井國際裡面小商鋪林立，只要夜燈亮起，就算是下雨雪天裡面的人也能摩肩擦踵，各取所需。
“想着你這兩天生理期快到了，一杯熱的紅糖薑茶，拿着邊喝邊暖手。”
“謝謝哦。”唐艾接過，木訥的說。
現在不管是劉棉還是方均深的關心都讓唐艾心虛，忐忑不安。
唐艾坐在公交車靠窗的一排，看着外面華燈初上，以及靠在路燈上漸漸遠離憂鬱的劉棉。
劉棉手上拿着一根煙，煙上面的一點火紅刺痛了唐艾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