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梵逍將她又摟得緊了些,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我有愛的人,為什麼要跟彆人談戀愛?”
夏蝶曲了曲手指,“可,我是個沒有未來的人,而你的人生還有大把的時光。”
雖然現在醒了過來,傅梵逍也一直把她照顧得很好,但是夏蝶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已經一天不如一天。
她有時候常常在想,在不久的某一天,她說不定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走了。
傅梵逍磁性溫和的聲音自耳邊傳來,“未來是很遙遠的事,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我隻知道此時此刻,你就在我的身邊,看得見,摸得著,我隻想照顧好真實的你。小蝶……”
夏蝶能感覺到他從旁邊站了起來,走到她麵前,蹲身,“希望你能給我這個機會,讓我參與你接下來的人生。我們之前經曆了那麼多,好容易能有機會在一起,我很珍惜,那些你以為的為我著想的打算,其實都不是我想要的,請尊重我的選擇,也尊重自己的內心,可以嗎?”
聽著他坦誠的聲音,夏蝶能想象得到他說這話時那溫柔的眉眼。
她下意識想要去觸摸他俊逸的臉龐,可抬了抬手,卻又挫敗地放了下來。
須臾,雙手被他溫暖的大手握著抬起,指尖很快觸碰到他泛著涼意的眉骨,接著是他的鼻翼、唇瓣。
“小蝶,隻有你在我身邊,我才敢去想未來。”
夏蝶曲起手指輕輕撫摸他的臉龐,接著想起傅梵逍照顧她的這段時間,雖然她看不到,但她也不得不承認,這段時光讓她覺得很溫馨。
傅梵逍照顧她洗澡,幫她洗腳,推著輪椅帶她出去散步,這樣的生活讓她恍惚看到自己在未來白發蒼蒼的時候,和心愛的人並肩看夕陽的日子。
……
照顧夏蝶休息之後,傅梵逍才從二樓下來,在客廳裡看到了久違的謝敬羽。
兩人已經半年多沒見了。
傅霽齡逃脫之後,關於白羽會的事情在桐州沒了線索,謝敬羽便離開了。
在這期間和傅梵逍偶爾會通過電話或是微信閒聊幾句,這次突然過來,讓傅梵逍本能地感覺不是閒聊這麼簡單。
“去我書房談吧。”傅梵逍說。
謝敬羽應了一聲,跟著他上了二樓,“梵逍,夏蝶現在怎麼樣了?”
傅梵逍的表情有些複雜,“還是老樣子,沒有好轉的跡象,反而……”
他說不下去。
這半年來他做了很多,可依舊收效甚微。
“找不對方向,付出再多也是徒勞。”
謝敬羽掏了煙盒出來,一根遞給傅梵逍,另一根自己點了起來,“傅霽齡這段時間有沒有聯係過你?”
傅梵逍正在點煙的動作停住,眯起墨瞳,“你有他的消息?”
謝敬羽道:“也不知道算不算,我隻是從線人那裡了解到,白羽會近期有人來了桐州,至於是誰,來做什麼,我都一無所知。”
“所以你猜測來的人是阿齡?”
“我不確定,不過你之前不是說過,他沒有打算放棄複仇嗎?半年的時間,也足夠他養傷休整了。”
……
這半年裡,兩人幾乎已經形成了習慣,每天吃過晚飯之後,傅梵逍便會用輪椅推著夏蝶在距離彆墅不遠的公園裡散步。
夏蝶裹著羽絨服,不時有風拂過,夾帶著雪花撲在臉上,是一種很舒服的涼意。
“梵逍,是下雪了嗎?”她試探著伸出手掌去接,感覺有片片雪花輕輕落在掌心裡。
“對,下雪了。”
傅梵逍蹲下身子從地上蘸了一小撮雪抹到她鼻尖上,她感覺到涼,又從鼻子裡抹下已經化成的水摸索著往他的臉上抹。
傅梵逍老老實實蹲在那裡由著她在自己臉上胡鬨,公園裡回蕩著她的笑聲。
不遠處的假山後麵,一個高瘦的人影走了出來,站在那裡安靜地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