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辭的公寓裝修十分極簡風,整個房間幾乎隻有黑白灰三種顏色,但對線條的運用卻十分巧妙,看得出設計者也是花了心思在的。
她進門之後沒過多久便來了一名私人護理,是個很溫柔的外籍女性,上來之後確認了下秦晚的名字,便開始為她做簡單的診療和注射,手法甚至比醫院的護士還要專業。
秦晚本來想找個話題和她聊幾句,但見後者很客氣官方的態度,便也沒有多說,配合著很快做好了該做的檢查,對方便很快離開了公寓。
公寓裡隻剩下秦晚自己,安靜的出奇,她也終於能冷靜下來仔細想想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情,以及接下來要怎麼辦。
一想到還在醫院病床上生死不明的媽媽,秦晚的眼淚便開始不受控製,而她更不敢想的是,在車禍發生的前一刻,她甚至還在和媽媽吵架,還在指責媽媽因為利益而出賣自己的身世。
秦晚越想越覺得無法控製情緒,坐在隻開了一盞台燈的客廳中不知道哭了多久。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悲傷的情緒中無法自拔的時候,忽然聽到房間裡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響,她嚇了一跳,整個人立馬僵住,在醫院搶救那天的恐懼感再次襲來。
難不成是喬禦發現她從醫院出來,又派人找上門了?
秦晚越想越覺得不安,於是屏住呼吸抓起茶幾上的擺件,順著聲音的方向慢慢走到門口,站在櫃子旁等著那人進來,隻聽“哢”的一聲,房門被打開,秦晚幾乎用儘全身力氣砸過去:“不許動——”
剛進門的人影顯然那被嚇了一跳,但還是反應極快的一把攔住了秦晚的手,下一秒,房間燈驟然亮起,沈宴辭難得的瞪大了眼睛,一把搶過秦晚手裡的擺件:
“你這又是在發什麼瘋的額?”
秦晚瞪眼看著麵前的人,愣了足足好幾秒,隨後忽然跌坐在地毯上放聲大哭:“你為什麼突然回來……你回來為什麼不提前說一聲……”
沈宴辭本以為秦晚又是在小題大做的矯情,但餘光忽然瞥見她因為恐懼還在顫抖的肩膀,便忽然想起她剛剛經曆的事情,一時間心境複雜,蹲下身將她抱在懷裡,任由她哭個沒完。
不知道哭了多久,秦晚隻覺得這些天的眼淚終於釋放的差不多,而體力也消耗光了,這才慢慢的低下聲音,整個人也開始哭的迷迷糊糊。
整個過程沈宴辭沒有說一句話,在聽到她漸漸沒了聲音後,慢慢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走到臥室放在了床上,幫她蓋好被子。
秦晚很想問他為什麼這麼幫自己,還有為什麼突然對自己這麼溫柔,但因為哭的實在太累,眼皮沉沉著很快沒了意識。
第二天一早,秦晚是被外麵的對話聲吵醒的,她揉著紅腫的眼睛起床,走到臥室門口,便聽到外麵是兩人流利的英語對話,而且還都是英腔兒。
秦晚學的是美式口音,聽起英腔兒來有些吃力,再加上兩人對話的內容大多是一些醫學方麵的專用術語,她並沒有怎麼聽懂,但大概知道是在討論病情。
過了好一會兒,聽到外麵徹底安靜了,秦晚才終於拉開臥室門走出去,剛到客廳便見沈宴辭正坐在餐桌麵前翻看著一本醫學雜誌,麵前的餐桌上則是簡單的牛奶三明治。
“你昨晚沒回醫院?”
秦晚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都是啞的,想起昨晚自己痛哭的樣子,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輕咳一聲坐在了一邊。
沈宴辭合上雜誌,將麵前的早餐盤推到秦晚麵前一份:“等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