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醫生你看——”
幾個小時之後,手術室的門口,一個護士有些尷尬的對沈宴辭開口:“情況就是這樣了,這位秦小姐情緒過於激動,我們也不敢硬來,但是現在醫院的情況您也清楚,手術室本來就緊缺,不能一直這樣耽誤著……”
“我知道了。”
沈宴辭聽著護士的描述,視線看著手術台邊上一動不動的秦晚,不用問也能知道是怎麼回事,於是朝護士點了點頭,緩步走了過去,慢慢在秦晚麵前站定。
一旁同樣雙眼紅腫的許悠悠轉身看了沈宴辭一眼,默默起身給他讓出了位置。
沈宴辭蹲下身,語氣說不清是溫柔還是冷靜:“秦晚,比起你媽媽躺在病床上用儀器延續生命,能讓她這樣體麵又沒有痛苦的離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秦晚眼神仍然一動不動的盯著秦母,嘶啞的聲音慢慢開口:“你經常和病人的家屬說這句話麼?”
“對。”
沈宴辭點頭承認,作為心外的醫生,他遇到過很多類似的情況,他也不想對病人家屬這樣說,可是醫生隻是醫生,不是神仙,能救死扶傷,卻不能起死回生。
他看著仍然沒有任何反應的秦晚,深吸一口氣:“你媽媽的情況已經沒有好轉的可能了,她在發生車禍前就已經到了癌症晚期,就算是沒有車禍,她餘下的生命也不會超過三個月。”
這些話像是一記悶雷,終於讓秦晚有了反應,她從地上慢慢爬起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為什麼知道這件事,你憑什麼對我媽下這種斷定,你在胡說——”
“三個月前,你送回到我醫院的那份病例,署名為周岩的,就是你媽媽偽造的名字。”
沈宴辭知道真相對秦晚來說很殘忍,但是他還是必須說出來:“你媽媽應該是早就有預感,所以從掛號開始就一直用的假名字,這也是為什麼那封病例會郵寄到你家的原因。”
秦晚閉上眼,眼淚洶湧著湧出眼眶,原來她一直以來都是這麼蠢,媽媽生了這麼嚴重的病她竟然一無所知,甚至還任性的指責媽媽。
“啪!”
秦晚再也忍不住,狠狠地朝自己臉上甩著耳光,她此刻心裡的悔恨已經不知道該如何發泄,恨不得當下就抽死自己。
許悠悠哭著上前製止:“晚晚你彆這樣,我求你……”
“死的人應該是我,不該是我媽……”
秦晚喃喃道,回頭看著秦母,眼底黯然無光,甚至沒有了生的欲望。
沈宴辭看著這樣的秦晚臉色不禁鐵青了幾分,他上前一把扯住她的肩膀,將她狠狠拉到秦母麵前:“你看清楚,人死不能複生!你媽已經死了,她甚至在死之前還想著怎麼減少你收到的傷害、怎麼安置你的餘生、怎麼最大限度的保護你的利益,你在這樣的她麵前說該死的是你?你配麼?”